映雪别院。
“咳咳咳……”拓跋映雪的咳嗽越发频繁,咳嗽的痛苦也越来越大。
吐血的频率也比以前高了许多,差不多每隔一天都会咳血一次。
不得已之下,拓跋映雪只得将写书的地点从凉亭搬到了自己的卧室。
婢女白梅让工部做了一张小案几,能够放在床上。
于是,拓跋映雪只要坐起身来,就能在床上写书。
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拓跋映雪将带血的手帕递给白梅。
这已经是习惯了,不需要拓跋映雪交待,白梅就会将手帕烧掉,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拓跋映雪的床头呢,有一厚沓的新手帕,她会再拿一个用。
白梅处理完带血的手帕回来,又帮拓跋映雪倒了一杯水,这才坐在床边。
“二公主殿下,你已经写了一个时辰了,歇歇吧。”
“写完这一段。”拓跋映雪听了,将这一段写完,才放下了毛笔。
“二公主殿下,你已经写了三十多万字了呢。”白梅稍稍算了一下,不由一阵兴奋。
拓跋映雪淡淡一笑:“才三十万字啊,距离完本早着呢。”
白梅问道:“二公主殿下,你原本打算写五十万字,后来又改为一百万字,剧情受影响吗?”
“应该会有所影响,但不当紧,我又加了很多剧情。”
这时,外面传来拓跋霁月的喊声:“映雪,映雪……”
“姐姐来了。”拓跋映雪登时精神一振,让白梅将床上的小书案拿走,“看来,应该是黄师爷快到盛京了。”
白梅刚刚将小书案拿走,拓跋霁月的身影就进了房间,身后跟着婢女彩云。
果然,拓跋霁月一进门,就大声说道:“映雪,我刚刚得知消息,大夏国的恶太子一行三天后就能到盛京了。”
三天后?
拓跋映雪的眼神中也是期待之色一闪而逝,心情略有激动,终于就要能见到黄师爷了。
拓跋霁月从白梅的手中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将茶杯交给白梅。
微微一叹,拓跋霁月转首望向拓跋映雪:“只是,我打探了一下恶太子的随行人员,似乎义兄没有跟着过来。”
“啊……”拓跋映雪不由大吃一惊。
黄师爷没跟着来?
这可如何是好?
拓跋映雪登时有些慌乱了。
黄师爷不来,她如何将这部《只愿今生,不求来世》后面的内容托付给他呢。
拓跋映雪急忙问道:“姐姐,此事可确定?”
拓跋霁月微微摇了摇头:“不确定。”
“或许是真的跟来,或许是没有跟那个恶太子一路。”
“噢。”拓跋映雪点了点头,就没再问什么。
拓跋霁月拿起拓跋映雪的手稿:“映雪,真有你的,竟然写了十几万字。”
“换做是我啊,恐怕连几千字都写不出来。”
白梅立即插嘴道:“启禀大公主殿下,二公主殿下已经写了三十多万字呢。”
“哇……”拓跋霁月不由大吃一惊,“映雪,真有你的的,这才几天啊,竟然又写了十几万字。”
拓跋映雪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白梅则是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可是知道,拓跋映雪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写书。
除了吃饭和睡觉之外,拓跋映雪将其余的时间全都用在写书上了。
饿了,就让白梅给她弄饭。
累了,就歇歇手腕。
困了,就让白梅将小书案拿走,躺下睡觉。
一天十二个时辰,拓跋映雪用在写书的时间,差不多得有十个时辰。
当然,代价是拓跋映雪的生命之光,也以极快的速度在消逝着。
拓跋映雪问道:“姐姐,第二部和第三部的手稿,已经送到长安了吧?”
拓跋霁月点了点头:“已经送过去了,估计那边已经接住了。”
“如果不出意外,太子大会没结束,成品书就能送到盛京。”
“嗯,谢谢姐姐。”拓跋映雪点了点头。
“咳咳……”突然,拓跋映雪感觉到嗓子一痒,猛烈地咳嗽起来。
白梅立即快步走过去,站在床边,轻拍拓跋映雪的背部。
这一通咳嗽,比刚才那一通还要猛,拓跋映雪足足咳嗽了一刻钟,才勉强停止下来。
“啊……”拓跋霁月忽然大吃一惊,“映雪,你…你的嘴角流血了。”
拓跋映雪急忙用手帕在嘴角一阵乱擦,更是找了一个理由:“刚才咳嗽的时候,咬住舌头了。”
拓跋霁月哪里会这么好糊弄,立即向白梅喝道:“白梅,你实话告诉本宫,映雪是不是已经咳过血了?”
“事关映雪的病情,你若是敢撒谎,本宫立即奏明父皇和母后,将你乱棍打死。”
白梅吓得立即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说道:“回大公主殿下,二公主殿下她…她已经咳血一个多月了。”
“近来…近来咳血更是频繁,平均两天咳血一次。”
“就在大公主殿下来之前,二公主殿下刚刚咳过血,奴婢刚刚将带血的手帕烧掉。”
“这一次,奴婢估计是刚才二公主殿下刚才咳血没吐完,剩了一点在喉咙里,又被咳出来了。”
拓跋霁月大怒:“你为何不早说?”
拓跋映雪一摆手,微微一叹:“姐姐不要怪白梅,是我不让她告诉任何人的。”
“你……”拓跋霁月又气又心疼地望着拓跋映雪,“映雪你何苦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呢?”
拓跋映雪微微一笑:“姐姐,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你了。”
“我不想嫁给高光远,所以就只能用这个方式逃避。”
拓跋霁月脸色微变:“映雪,太医令贺赖大海开的药,你从来没吃过吧?”
“不错,一次都没吃过,不然我的病也不会这么严重。”
“姐姐,你也是女人,应该知道,嫁给高光远那种人渣,会是生不如死的生活。”
“与其留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在世上,倒不如清清白白地离开,留下一部《只愿今生,不求来世》的书,留下我的传说。”
“姐姐,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帮我,一定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望着拓跋映雪楚楚可怜的表情,拓跋霁月只得长叹一口气,心思沉重地点了点头。
拓跋映雪大喜:“多谢姐姐,我就知道,姐姐最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