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砾早已记不清自己的家人长什么样。
自从跟了师父上山后,他早已记不清死在他手上的人有多少。
看到师弟忍不住要拔剑,他出声阻止:“住手。”
亲情早在他心里泯灭了,他就想看看他们这一家现在哭的生离死别,等真到师父处置他们那一天,彼此间还会维护对方?
“别哭了,我可以帮你们求情,至于师父会不会答应,全看他老人家心情。”
听着他的话,严妤松开孩子们一把抱住卿丞,一边大哭一边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别用武功,活着最重要。”
活着……
卿丞微微敛眸,他没打算活。
他身中剧毒没几年光景,本打算利用她会储物给萧家报仇,找个安静的地方等死。
她现在却告诉他活着最重要。
灭门之仇……
他又怎能一个人独活。
严妤轻轻推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吸了吸鼻子。
“二哥,一定要带着孩子们好好活着。”
眼前女子眼眶眼红,眸中不再有光泽。
卿丞心头一紧,他不想看到她难过,是什么时候开始舍不得她了?
就在他思索间,胡砾对他们说道:“出发罢,前面还有叛军,我们早点上山。”
严妤的马车夹在他们中间,前后都是青煞派的人,根本没机会跑路。
唯一的好处,路上遇到叛军,她一根手指头都不用动,青煞派的人就跟保镖一样,清理的干干净净。
趁他们解决叛军,严妤赶紧又卿丞交待。
“不管他们对我们做什么,你都不可以出手,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
整个冶州遍布青煞派的眼线,等他一路杀穿冶州,估计刚进武南州境界,他就毒发身亡了。
卿丞看着她的眼睛,傻傻问道:“若他们要杀你?”
“上次杀大饶山流匪你不是配了毒药吗?再配个狠毒的,大不了跟他们同归于尽。”
她眼神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卿丞点头应下:“好。”
嘴上应下,心里另有想法,青煞派能成为响当当的杀手组织,靠的不全是快准狠的武功,还有使用毒药。
一般毒药根本很容易被他们发现。
若严妤知晓他把无毒无味令人七窍流血的剧毒定义为一般毒药。
估计得立马离他远远的。
那头青煞派的人已经解决了叛军,一行人继续出来。
他们是往山上走,路窄只能过一辆马车,严妤让卿丞驾马,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东张西望。
四周全是光秃秃的树,掉下的树叶把草覆盖住,偶尔还能看见一两只野兔跑去。
她朝前面骑马的胡砾问道:“胡兄,我方才看见有兔子跑过去,不抓吗?”
胡砾回头看她眼里带着对肉的渴望,甚至还吧唧了下嘴。
他掏出一枚暗器往树林中掷去,只见一只黑色的野兔瞬间躺在地上。
他吊儿郎当的说道:“去捡吧,晚上给你加餐。”
“好呀”,严妤笑呵呵说道。
卿丞不动声色观察前面树林,注意到四周有情况,他拉住严妤的手,傻傻说道:“我去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