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司听到卿杉说严妤是小狗，他挑眉，别扭的说道：“三哥，严重了。”
跟二婶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卿司觉得她不会打他们。
他不敢说的原因是觉得自己又惹祸了，不敢说而已。
卿杉虽然不说，但他心里跟严妤，始终没有卿司那般亲近，这个保证对他来说很有必要。
严妤把拇指压在卿杉的大拇指上，用力一按。
像是在告诉他，这么有诚意，还不快说？
卿杉收起手，有些不自在的捏了捏鼻翼，然后忧心忡忡地说道：“白日里，小六和小七在玩耍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跟他们差不多大的男孩。”
听他讲完，严妤咬了咬大拇指的关节，微微蹙眉。
官道上那个嘴里有白色点头物的男子，是小男孩的父亲…
逃难基本都是以村一起走，那些围困马车的流民很有可能和小男孩是一个村里的人，抢了卿杉给小男孩的馒头，还杀了他和他父亲。
想到这些猜测，严妤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受。
弱肉强食的乱世，生存真难…
“如果不是我提议给他们馒头，他们也许不会死的这么惨。”
卿司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默不作声的卿杉抬起衣袖抹掉眼泪。
听着两个小家伙的哭声，严妤放下二郎腿，这次她没有安慰他们，只是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不给，他们就不会死吗？”
话一出，两个小家伙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们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严妤，好似在说，二婶为什么问出这么刁钻的问题。
他们不搭，严妤侧首看向卿丞，柔声问道：“卿丞，你觉得不给他们馒头，他们会死吗？”
有些事卿丞不懂，偏偏是不懂的人反而能说出最本质的话。
卿丞注视严妤，大概理解她为何会突然来问自己，清澈的双眼眨了眨，呆呆说道：
“嗯～我觉得他们也会死。”
卿司双瞳一缩，震惊的问道：“二叔，为什么？”
严妤歪了歪头，突然也想听听他的看法，“为什么你觉得他们也会死？”
“因为…”，卿丞装作有些难过的样子。
“小杉说那个孩子自己告诉他们，他爹快要饿死了，他自己也饿的骨瘦如柴。”
卿杉吸了吸鼻子，沙哑的声音响起：“可是，我们要是不给馒头，他们也许会活的久一点，也不会被人杀害。”
卿丞摇了摇头，不赞同他的说法。
“小杉不对，从他出现那一刻，不管你们给或是不给，已经注定了结局。”
饶是脑袋瓜子机灵的卿司，此时小脑瓜也有想卡壳。
“二叔，我怎么听不明白了？”
卿丞学着严妤抿唇的动作，左想右想，“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
看他急的抓头发，严妤把他手拿起下，缓缓说道：“你们二叔的意思是，让你们不要过度自责，那孩子在出现在你们面前的那一刻，只有两个结局。”
卿杉和卿司极其认真的听她讲。
“一个是已经发生的结局，就是你们看的到那样。”
“二就是假设性结局，他们饿死官道上。”
说着，她目光深深的停留在两个小家伙身上，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认真：“而你们只能得到一个结果。”
“那就是愧疚和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