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妤本打算让她照顾下孩子们,看到她难过的模样,犹豫了片刻,问道:“方便让我进去坐一坐吗?”
“大妹子客气什么,你想进来随时都行”,刘芳强颜欢笑道。
走到桌前坐下,刘芳提起茶壶要倒水,严妤抬手制止了她,“刘大姐,我不渴,我说几句话就走。”
听着她清清淡淡的声音,刘芳以为她是嫌弃自己脏,喉咙有些哽咽。
“大妹子,你想说什么?”
黄薇几乎是刘芳一手带大的,知道她在难过,走过去轻轻抱住她。
刘芳紧紧把黄薇抱在怀里,眼泪顺着脸颊流到嘴里,又咸又苦,就跟她的人生一样,就没有几天幸福的日子。
看着她这样,严妤咬了咬内唇,不管作为这个时代的她能不能接受,严妤总归想试一试。
“刘大姐,我知道你这两次的遭遇在你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我未经你的苦,无法说让你去面对或是忘记。”
说到这里,严妤顿了下,接下来的话是她自己的想法。
“在我眼里经历过的事情那便是经历了,与其说以泪洗面不如去想解决办法。”
“如果你愿意的话,从明日开始我可以教你一些防身的功夫,将来的事谁都不知道,如果没遇到坏人最好,如果遇到了你也能机会逃离。”
刘芳听到这一番话,惊愕的不知所适。
“大妹子,你是认真的?”
严妤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可是我……”刘芳神色很是纠结。
在她记忆里,娘从她懂事以来就告诉她,女子无才便是德,教她要为夫家开枝散叶,女子自古就应该待在后院。
抛头露面更是对夫家的大不敬。
舞刀弄枪只有男子才会去做的事。
严妤在说出一番话之前就已经想到了刘芳的态度,她面色依旧平和,看不出任何情绪。
“刘大姐,我们从生下来那刻就注定了出生,我们的一言一行也被父母从他们的长辈那里传到了我们身上,基本上是爹娘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他们说女子生来便要相夫教子,可谁规定女子生来就是为男子而活的。”
“他们处处制定了各种苛刻的条款去限制女子作为一个独立的人的思想,他们也时时刻刻在说女子要为男子守节。”
“可真当遇到畜生的时候,他们却没教我们怎么去逃脱,只用一句不干净便谋杀了活在这个世上的理由。”
“可真当你去质问他们,为什么不教我们逃脱的办法,他们说不出来,因为爹娘没有从他们爹娘那里学会反抗,一代一代传下来,只教会了接受。”
“因为没人教你怎么反抗。”
刘芳低着头,严妤看不清她的神色。
不管刘芳会不会跟着自己习武,严妤把该说的都说了。
至少,她自己无愧于心。
“刘大姐,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黄薇看着严妤的背影,小小年纪的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要跟着严姐姐学武。
她不想经历刘婶的遭遇。
走了偏院,严妤望着天空长长舒了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或许她不该强求。
走到厨房的放蔬菜的地窖下面拿了把铁锹,杠着铁锹走出衙门。
径直往城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