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妤不再心软,她心一横,在他们冲上来的时候,手一转,电光火石间几人全部倒地。
看到他们被一刀封喉,人群里有人喊道:“啊,官差杀人了。”
严妤目光一冷,她锁定那个一边冲一边喊叫的老头,回头瞥了一眼城门,眉头紧蹙。
那老男人怎么还不来!
李木已经撑不住了,她跑过灶台后面拿了一根还在燃烧的柴块,跑过去把柴扔进人群里,短暂逼退他们,她抓住李木的胳膊往后一堆,接替他的位置。
在流民再冲来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挥刀杀了前面几人,血洒了她和几名官差的脸上,她却连眼都没有眨一下。
见又死了几个人,流民吓得往后退缩。
“杀人了!”
“快跑啊。”
看着有些人退缩跑掉,严妤身边的官差惊诧地对她吼道:“林大人吩咐过,不能伤民,你为何还要如此?”
严妤冷冷地直视着他,眼里没有丝毫惧怕和退意,在一刀杀了两个冲上来的人后,她侧身指着躺在地上捂着伤口奄奄一息地李木。
她强行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理智冷静地回道:“不伤民也要分情况啊,若按着大人所交代的那样喝完粥就离开,那伤他们是我们的不对。”
“可你看看,李木已经倒下了,一共就几十号人非要全部倒下才要去反击吗?”
“他是官你们是兵我是民,我们是应该听他的,可你们的责任不止是守护百姓还有边境的安危!”
“你们没死在栖国人手上,反倒死在自己人手里,这就是你们参军的目的吗?”
她尽力控制着情绪,可说到后面,她终究没忍住吼了他们。
她的声音清脆严厉,那一句句怒吼加上她手上那把还在滴血的刀镇住前面一些流民。
他们不敢动,后面的流民也跟着不敢动。
空气仿佛静止,人群安静了下去。
沉默只有短短数秒,有人扯着嗓子吼道:“他们的命是命,难道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吗?”
“对呀,凭什么只准州官点火不许百姓点灯。”
“朝廷年年打仗,受苦受难地都是我们这些老百姓,我们现在只想多吃两日的饭,我们有何错之有。”
“你明明跟我们一样也是流民却为他们说话,你也该死。”
严妤手一转,刀尖向下,手一用力将刀尖插进地里,见她提刀一些人吓得往后退。
她目光冷冽地觑视着他们,手指捏的咯吱作响,半晌声音才从喉咙里挤出来。
“你们的是命,他们的命也是命,就是那地里的蚯蚓也是一条命,可我们活的也没比那蚯蚓好到哪去。”
“你们想吃饱饭没错,他们坚守上面的命令也没错。”
“错的是这个世道,是这个命如草芥的乱世,是那没用的朝廷,不是维持秩序守在秋水县的官差们。”
此时,林一海捂着肩上的伤口,提着衣摆大步往这边赶,他刚赶到城门口就听到严妤那句响彻天际的怒声。
他倏然停下来,只听她愤怒还在往下说。
“抚平县沦陷,青梅县被流匪占领,明知栖国军队强大,也仍有将士们前去守那边境,他们难道不想活吗?他们不想吃饭吗?”
严妤想到书里提到边境这场战役的惨状,她注视着那一双双各怀心思的眼,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
“朝廷奸臣当道,粮草迟迟不发下来,前线将士们能指望的只有秋水县的粮仓,这一仗还不知道要打多久,眼见还有三个月便要入冬,若朝廷粮草一直不发,依秋水县的存粮能不能度过寒冷都丧且不知。”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林大人还坚持施粥两日,他又做错了什么?”
说完严妤还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林一海。
他早先贴个告示,或许还没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