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妤跳下车,把马凳放在地上,准备让卿丞踩着下来,忽然胸口阵痛传来,她脚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
她疼的捏紧了拳头,额头冒出大量冷汗,那一脚差点要了她的命。
卿丞掀开帘子,俯视捂着胸口单膝跪地的女子,杏眸幽邃。
她受了内伤。
踩着马凳下地,双眸清澈声音呆呆地问道:“你怎么了?”
他没有去扶她,严妤也没指望过他来扶,单手撑着膝盖咬着牙强行站了起来,捂着胸口靠在车厢旁,闭着眼睛喘气。
“我没事,卿初一他们在那间房里面,你去找他们吧。”
她指了指前面的破屋。
“那你呢?”卿丞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这附近除了他们,三三两两的人加起来至少还有近二十人。
“咳咳。”
严妤唇色如土,她捂着胸口止不住地咳,每咳一声都牵动着心脉,疼得她脸色泛白。
“我在这守马车。”
她停马车的时候就发现周围还有其他人,与其连夜赶路可能会遇到更多流民,不如留下来整顿,这附近的流民她撑一撑还能对付。
卿丞看她都快撑不住了还强行拿出刀矗立在地上,试图用这把刀起到震慑作用,他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异色,随即转身跨着步子往前走。
“进去了和他们在里面待好,别出来。”
严妤踩着马登坐在前室,将脚踩在马凳上,背靠着车厢阖眼假寐。
听到后面低如蚊子般的叮嘱,卿丞没有一丝犹豫走进了破屋。
卿初一和卿初二拉开木板放他进去。
小七看了看靠在马车上休息的女人,着急地问道:“二叔,二婶婶为什么不跟你一起进来?”
卿初二拉着卿丞把他按坐到地上,小脸上写满了严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二叔啊二叔,你怎么不听话啊,你说出去行个方便结果跑去找毒妇,她从前怎么欺负我们的你都忘了?她就是死在外面也不关我们的事。”
卿丞清澈的双眸淡淡地睨着他,一抹隐晦之色从他眼底一闪而过。
卿初一不认同卿初二的话,不管毒妇从前如何,她这两天对他们确实很好,她还不知从何处弄来一辆马车,对接下来的逃亡之路受益者都是他们。
不等他开口,小七第一个反对,她双手叉腰挡在卿丞面前,气鼓鼓地瞪着卿初二。
“二哥,你没良心。”
卿初二一把将她抱开,小眼神带着几分狠意,“你小丫头是非黑白都分不清,还没良心,你知道没良心三个字怎么写的不?”
不等小七反驳,屋外响起了哀嚎声。
严妤听到有极轻的脚步传来,赫然睁开眼,凌厉地看向两个持着扁担的粗衣男子,正鬼鬼祟祟地靠近马车。
见她睁开眼,那二人抄起扁担朝她劈来。
她翻身下马,侧身躲开扁担,持着刀鞘横击二人腹部,一脚将他们踢翻在地,拔出刀指向他们,刀刃在夜色中泛出森寒的冷光。
见她拔刀,那二人终归是怕了,连忙求饶。
“大兄弟我们错了,我们有眼无珠,求你饶我们一命。”
“求好汉放我们一马,我们兄弟二人有一家老小要照顾,实属无奈才打马车的主意。”
此刻严妤胸口又开始疼加之胳膊的伤口裂开在不停的流血,她拧了拧眉,瞥见那二人身后不远处的破墙下躲着一老两妇一孺,凉飕飕地吐出一个字。
“滚。”
看着两人鼠窜狼奔的样子,她眼中焦距逐渐涣散,眼帘似压了千斤石重得难以睁开。
顷刻间,她径直的倒了下去。
闭上眼之前,她模模糊糊地看到离去的二人又原路折返了回来。
看来这次逃不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