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日这个软,孙某服了,但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此件事情,本人必定上报正道盟,交与长老大人定夺!尔等还是仔细思量思量,要不要与这类魔修为伍吧!”
金袍男子脸上泛起一层金芒,将面容笼罩得十分模糊,环顾场内所有修士一圈后,竟恶狠狠的丢下这么一句话,一甩袖袍的飞离了此地。
其余修为闻言,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随后便有几人当即起身,说着“得罪了”“抱歉”等话语,也同样退了出去。但大多数人,还是面色犹豫的停留在原地。
萧决目中异色一闪,推开怀中满眼哀求之色的黑纱少女,也默默跟随在离开的几人身后。
黑莲教乃是不折不扣的魔道宗门,前世时行事狠辣异常,多有恶迹传开,哪里会如此好心,为旁人谋取好处。
他可不想稀里糊涂的上这条贼船,给人家当炮灰使唤。
而墨姓黑袍人见离开的修士不算多,心情似乎十分不错,待到几人走远后,不禁发出一阵长笑,朗声说道:
“诸位勿惧,本教实力雄厚,正道盟就算知晓今日事情,也不敢拿我等如何!接下来,墨某便与各位说说,待到通天塔开启时,我等应该如何行事!”
……
流云岛是落日岛海域中,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型岛屿,仅有数百余里宽广。
这一日,刚刚入夜的时分,天空中飘起了点点细雨,洒落在流云岛上。
岛边近海的枫树林中,有一座由石块和茅草堆砌成的小屋,屋内闪动着微弱的灯火。
透过油纸糊成的窗户,便隐隐可以看见,那火光的来源,是一盏正在燃亮的油灯,其上跳动着豆大的火苗,将竹屋内照的一片微黄,同时还散发着熏鼻的鱼腥味。
在小屋角落里边,有一张陈旧的小木床,其上铺着一卷略微发霉的棉被。
一名两鬓有些微白,头发有些稀疏,看起来五六十岁的干瘦小老头,双眼微眯的斜靠在床头,正抽着一根半尺多长的水烟筒,时不时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
小老头皮肤黝黑,干燥得有些脱皮,不论是脸颊、额头还是双臂处,都有密密麻麻的皲裂痕迹,就连脖颈处的皮肤,也被一道道深深皱痕,分割成数十个小块。
那双捧着水烟筒的大手,更是被厚厚的老茧覆盖着,尤其是虎口附近,都已经看不到半点皮肉。
若是一些穷苦出身的凡人,一眼就看,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一个农夫。
也只有经历数十年的风吹日晒,裸露在外皮肤才会这般干燥粗糙、并布满皱痕。而那虎口则是常年使用农具所致。
这时,小屋有些破烂的木门“嘎吱”一声,朝里边缓缓敞开,一个身着粗布衣裳,头裹一条灰白色长布,浑身有湿漉的妇人,从外边走了进来。
妇人一进小屋,闻到这内屋这股子腥臭味后,眉头拧成了一坨,略带埋怨的说道:
“这鱼脂灯一股腥味,真不好闻!改天还是换成豆油的吧。”
“忍忍吧,豆油咱家也没多少了,使得留着吃呢。等过几日,上坡高粱地里的麦子熟了,我拿去换些回来。”小老头深吸了一口水烟后,长吐出一口白雾,宽慰了妇人一句。
见妇人脸上仍是抱怨之色,小老头干笑一声,用略微显摆的语气,转移话题的说道:
“我年轻的时候,曾经跟随那时的岛主大人,去过一次五龙岛。你是不知道,那岛上的仙人多不胜数,随处可见,个个都在天上飞来飞去。等到了晚上,这些仙人也从来不点油灯,都是用光芒刺眼的珠子照明!这些珠子可不得了,听是什么月光宝石,一颗就能价值万两黄金……”
“行了行了,一说起仙人你就没完,说了大半辈子,你没说腻我都听烦了!”妇人只觉得这声音,像耳边嗡嗡乱飞的苍蝇,惹她一阵心烦意乱,当即出言打断了老头的喋喋不休。
不过,当她看到小老头一脸讨好的讪笑时,心底的怨气一下就消减了大半,脸上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她现在都还清楚记得,刚刚与老头认识时,最喜欢听对方说这些天马行空的故事,其中种种奇异的仙法,绚丽高大仙宫,以及那些仙人出尘的身姿,一切都令她痴迷不已。
也是因此,她才嫁给了小老头。
想到这里,妇人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望向小老头的眼色,也更加温和了几分。
“有人来了!”
可就在这时,倚靠在床头的小老头,忽然眉头一皱的坐了起来,带着奇怪的神色对妇人说道。
妇人一愣,也急忙仔细听了一下。
果然,屋外的不远处,正隐隐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而且好像还不止一人的样子。
妇人更纳闷了,他们家的亲戚朋友本就不多,更不会在大半夜找上门来,她实在猜不出来者是谁,不由向小老头抛去了疑惑的目光。
“有人吗?”
可不等小老头回复妇人,屋外的脚步声便已到了门口,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随之传来,平缓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忐忑,似乎有些紧张。
“这不是我们岛上的口音,难道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小老头几步走到门前,心底这样嘀咕着,低头朝着门板的缝隙一看。
原来屋外是一男一女两人,只是由于光线昏暗,看不大清楚。但从其模糊的轮廓,小老头可以确定,这两人他并未见过,更别说认识了。
但想到此刻外边正在下雨,本性淳朴的小老头,还是麻利的打开了木门。
只见一对年纪在二十岁上下,浑身湿漉漉的青年男女,此刻正有些窘迫的站在门口,脸上满是尴尬之色。
这两人中的男子还好,面容说不上多么出众,只能算是清秀,配上那消瘦的身形,看起来像是个人畜无害的书生一样。
而女子则有些不同了,尽管脸蛋生得有些普通,但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却是连外边披着的宽大衣袍都掩盖不住,特别是那眉眼间的出尘之意,一看就知晓不是寻常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