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娅的表情逐渐僵硬,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不允许……你这样说silence先生!”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你,生气了?”W看上去有些惊讶。
“他是为了大家才……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阿米娅的表情变得愤怒,甚至连耳朵也不停晃动。
“很好,很好,就该这样。”W又露出了笑容。
“这家伙的性格还是很恶劣啊……”scout喃喃低语道。
“整合运动的W,你应该认识到生命的价值……”阿米娅抬起手,法术在她的指尖跳动。
“生命是无价的。”
“牺牲者是伟大的。”
“你……”阿米娅直直的看向W。
“无权玷污他们。”
…………
就在阿米娅一行人与W雇佣兵小队对峙之时,远在别处的另一片战场也迎来了尾声。
——嚓!利刃刺穿血肉的声音骤然响起,沉重的大剑深深没入了面前之人的胸口,锋利的剑锋从背后透出,剑身缓缓向下滴落着鲜血,犹如生命的沙漏在不断流逝。
“结束了。”塔露拉的表情仍是不改的平淡,这一击刺穿了他的心脏,对方绝无存活的可能。
她抓住了机会,那个对方一时虚弱没能撑开护盾的机会,在那短暂的一瞬间,胜负于此决出。
——噗,利刃被抽回,猩红的血液沿着剑身流下,落在了已经变得焦黑的土地上。
当啷一声,陈墨手中的杜兰达尔落在地上,他失血过多的躯体已经无力再支撑他举起武器继续战斗。
“……没力气了吗?”他脸上的面具噼啪作响,很快化作了一地的碎片,如他身旁支离破碎的尸体一样
——葬仪服已经破碎,化成了黑色与白色的飞灰,飞向天空,和那些黑白的亡蝶一起飘散。
扑通一声,陈墨单膝跪倒在了地上,他用最后的力气撑住自己,他单手撑住地面,口中不断涌出鲜血和内脏碎片,他的意识逐渐模糊,高温对他的影响也随之消失。
“我又要……死了?”陈墨捂住自己胸口处狰狞的伤口,血液顺着指缝汩汩流下,他甚至能看到已经被割开的心脏和其余微微跳动的器官。
“话说起来,我两辈子活的还没别人一辈子多……”他想笑一声,但却发不出声音来。
“咳!咳咳…”他还是克制不住自己不断的咳血,他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了,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得虚幻,仿佛陷入了黑暗的虚无。
“博士和阿米娅他们,还要多久才能撤离呢?”他的意识突然清明,脑海里随之出现了这个想法。
但他不记得了,当时自己似乎在想着别的东西。
“早知道,就……好好听听阿米娅她讲作战计划了……”陈墨苦笑了一下。
“可惜,不会有人来教训我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是他在现实中第一次遇到知心朋友的画面,两个人约好了要做一辈子的兄弟,结果自己最后却先一步离去。
——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开始做佣兵的几年,他那时拉扯着一帮愿意追随他的弟兄,同生共死了无数次,结果却在那次突围后只活下了他一个。
——是他发现自己早就无依无靠,最后自愿加入罗德岛,只是为了能不再承担无边的悔恨和孤独,却发现了大家对理想的期望,他再次找到了生命的目标。
“拖延的时间够吗……?”他有些困,想睡一会儿,但他强睁着眼睛,想再等等。
他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死前的记忆忽然变得模糊,只记得最后自己从那些士兵眼里看到的只有无穷的恐惧。
也许是一千人,也许是两千人,但他已经不在乎了,那沾满血腥的双手从不介意再多杀几个人。
为了保护他想保护的人,他可以付出一切。
忽然,漫天的黑白余烬凝聚成了一团,化作一副纯黑的棺材,立在他的身前。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出手,黑棺随之划过空气,飞向塔露拉。
“塔露拉!小心!”霜星发现了异样,连忙张开了冰盾,挡住了她们面前。
“博士……”凝聚完黑棺后,他的力量彻底耗尽,他的身体向后仰倒,轻轻倒在了地上,比蝴蝶落在花叶上的声音还轻。
“祝你……”
“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