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悦兴冲冲地拽着旁边的许玉说到：“我跟你说，张许一和盛升的这个节目可帅了，唱的是一首英文歌。也不知道他们最后会是什么样子。反正排练的时候状态挺好的，就是张许一一想到要上台就好紧张，台词忘了好几回。”
许玉闻言笑出了声：“不是吧？张许一还会害怕舞台？他不是班上最胆大包天的那个么？”
“就是啊。”林初悦也笑着，“谁知道他有舞台恐惧症，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上台。你应该不知道吧，每次雨总点他上台讲话，他下来的时候都是满手心的汗。”
许玉刚想说什么，节目便开始了。
张许一和盛升两个人都穿着燕尾服，气质和平时完全不同。他们个子也不算矮，瞧着也挺养眼的，尤其是此时此刻底下的欢呼声，足以说明究竟多么有魅力。
林初悦悄悄观察着旁边的许玉，拉着许玉来看节目的原因就是：张许一拜托了她，能不能把许玉喊过来一起看节目。刚开始林初悦还脑子迟钝没有搞清楚到底是为什么要把她喊过来，还是旁边的叶宽笑着点了句：“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家小张情窦初开喜欢上了人家小许这个漂亮姑娘呢？”
她侧着头看着旁边眼睛紧紧跟着舞台的姑娘，忍不住叹了口气。果然姑娘养大了都是别人家的小白菜，迟早都是要被吃掉了。
不过算了，如果对象是张许一的话，那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换做是别人，林初悦也不可能会答应这个要求。
舞台幕布后，刘长青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腕，那一大块刺眼的烫伤疤便是小的时候，姚平为了赶他出去拿热水壶浇在他的手腕上。
“长青？你在看什么？”叶宽揽着几件羽绒服走到刘长青的身边问，顺着他的视线瞧过去，叶宽也顿了下。他知道这道疤的来历，但这么看过去，还是有些触目惊心。即使刘长青本人表示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只是叶宽看着还是会忍不住皱眉。
待叶宽反应过来时，刘长青已经把袖子挽了上去，伸手从他怀里捞过衣服，转身就往后台走。
歌曲到最火热的片段时，林初悦也激动的跟着一起唱了起来。气氛很好，以至于她甚至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位置换了个人坐下。倒是旁边的许玉瞧见了，她刚想出声打招呼，就被那人比了个噤声的收势塞了回去。
许玉诚惶诚恐地点头，于是继续看着台上的节目。
节目最后，张许一最后抓着麦克风吼了句：“学弟学妹们，还有不到两百天的时间我们就要毕业离开学校了。如果不想有什么遗憾留在这里的话，不妨大胆些，现在喊出来，我，为你而来！”
底下不知道是谁大声喊了句为你而来，紧接着就是一声接着一声，一浪更比一浪高。
林初悦的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她扭头发现是很久没见到的温怀若。她刚想出声打招呼，温怀若便笑着拿出手机敲了一串字给她看：这里很吵，我们打字交流吧，现在出去也不方便。
她点点头，也拿出了手机点开温怀若的聊天框。这才注意到刘长青给她发了好几条微信过来，她并没有开静音，只是因为周围太吵，实在是听不见。
温怀若：有点巧，本来我只是想过来看节目消磨一下时间的，没想到你们也坐在前排。我都没发现你们。
林初悦完全没有怀疑温怀若说的话，即使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林初悦总是板着一张脸对谁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人十分恼火的同时还揪不出哪里有什么不对。温怀若本来都打算放弃了的，一直到后面瞧见林初悦一点一点敞开心怀后的样子，让他再也躲不掉。
林初悦闷闷地敲：其实我本来不打算来，只是因为张许一要我带着许玉过来，我这才坐在这里了。不过我没想到这个节目确实不错，即使我已经看了很多遍彩排现场，还是得感慨两句。
这段话发了出去，温怀若并没有回答，而是将手机收回口袋里，附身贴近林初悦的耳畔说到：“我是为你而来。”
林初悦听到话后顿了顿，下意识就推开了温怀若拽着许玉往外走。
场内的气氛已经随着节目的尾声而平静了下来，林初悦拽着不知所以然的许玉往后排走，许玉茫然地问：“林林，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走的这么快？”
“没什么，就是身体不太舒服，估计生理期要来了。”林初悦闷闷地回答，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温怀若还是会这样穷追不舍。分明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也刻意保持了同学关系的距离。
温怀若愣坐在位置上，以至于刘长青什么时候到了他面前也不清楚。
刘长青垂眸淡淡扫了温怀若一眼，灯光很暗，可是刘长青还是能想象到温怀若惨白的脸色。只是他并不打算在温怀若面前摆出胜利者的姿态，而是伸出手将温怀若从微微内陷的沙发中拉了出来。
出了门，温怀若才停住了跟在刘长青的脚步。灯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傍晚下的雪已经堆出了一条白毯，他们就这样在上面作画。
“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我也不清楚我对林初悦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刘长青忽然开口，打的温怀若一个措手不及，没等反应，他又说，“前几天我们吵架了，她觉得我们能够克服很多困难，但是——”
“但是我知道我们的家庭背景从根本上就搭不上架，更多的也只是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学习着，在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国家同一个世界上生存着。我们看起来毫无差别，可我的内心已经自卑到抬不起头。”
刘长青说着，转过身看着温怀若，就瞧见刘长青微微泛红的眼眶。
他哪里见过刘长青这个样子，一时半晌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是张着嘴，哈出一道道白色的雾气，然后散在空中。
就像悄无声息地爱，自由又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