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悦趴在阳台上,瞧着最底下的那个聊天框,鬼使神差就点进了那人的主页。
现在早已是盛夏,蝉声连片,叫的人心烦意乱。但实在是经不住晚风好吹,每回她都要在下面逛一圈才会回来。
手机噔的响了一声,是许玉发了个消息。
许玉:你跟刘长青的事情,叶宽前几天都跟我说了。我知道你现在想法很纠结,我跟你也认识四五年了,多多少少的我也知道你这人的气性。
许玉:这段时间刘长青也不好受,张许一和叶宽他们怎么逗都笑不出来。我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总不能你们两个人都这副鬼样子吧?
许玉:林林,你就听我一句劝好不好?说真的,我看着你这个样子也开心不起来,可你总是对我说没关系。什么时候你才能彻底把自己袒露出来呢?
消息一连串的跳了出来,林初悦就这么看着,不做声,也不知道怎么出声安慰着她。
挺有意思的,离开的人是她,原来的那些人却比她还难过。
这话她已经说了很多遍了,现在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能用什么立场来说这件事。
她动了动手指头,准备退出聊天框。这时刘长青也发来了消息。
他们上回聊天还是在几个月前,是刚离开的那几天。那时候刘长青来问她十四班怎么样,她只回了个好就再没后文。这回刘长青找她,大概也只是因为笔记本和信封的事情。
刘长青:我过几天要去参加省里举办的物理竞赛,如果拿到奖了,我大概率会被保送走。
林初悦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回答道:是吗?恭喜你,不用体验高考了。
对面断断续续的,她等了好久也没收到回复,干脆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放在桌上就上床睡觉去了。这段时间,林初悦实在是没有好好的睡过觉,总是被班上的环境摧残着幼小的心灵和耳朵。不过好在意志足够坚定,这要是换其他人就开始自暴自弃了。
刘长青坐在书桌前,看着林初悦发来的消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
他本想问有没有看到信封的事情,又删掉敲上了笔记本的错题怎么样,还是显得很突兀。他想问她,最近还好吗,学习上面还适应吗,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叶宽蹙着眉,瞧着坐在那愣神的刘长青,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当兄弟的,看到哥们为情所困时,自己心里也不会好受。只是这次两边都是自己的朋友,他仅仅是一个局外人,自然是做不到有什么发言的权利了。
张许一刚好擦着头发从淋浴间里出来,瞧着寝室里一个二个都在那里做木头人,忍不住开口:“刘长青,你看看你这段时间到底是做了多少荒唐事。一次次辜负人家的好意就算了,还总是说些伤人的话,结果你最后还说喜欢人家。你这不是作践是在做什么?而且你既然说喜欢人家,可你现在又哪里有能耐去让人家喜欢上你?”
“你的成绩?你的脸蛋?你的才华?不是我说,人家林初悦很缺吗?你有的她都有,你没有的她更有。你这无非就是给人家添堵,再说她都原谅你两次了,你倒好,一而再再而三赶着趟祸害人家,你什么居心啊?”
张许一越骂越生气,他看着刘长青不理他,气的直接上手揪住刘长青的领子想给他来一拳:“你能不能别一天天跟死了人一样的表情,晦气死了。”
“诶诶诶有话好好说,别动手。老张你消消气,毕竟长青他——”叶宽本想做个和事老,结果被张许一狠狠地瞪了一眼后,到嘴的话又说不出来了。
“他怎么了他?就是他这个鬼样子,一边画大饼一边装深情,真以为自己能靠脸走天下一样,受不了。”张许一松开了手,他扫了一眼刘长青,“过几天你就和阿宽去参加物理竞赛了,可别带着情绪上考场。老叶你看着点他,别把自己玩脱了。”
张许一就是这样,敢说敢言,遇事什么都不怕,谁让他不爽就怼谁。叶宽憋不住,把张许一按到了边上去,自己站在刘长青身边做思想工作。
“其实老张他说的那些话,虽然难听了点,但总归还是有道理的。你确实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可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明天下午就要收拾东西,后天就得跟车去集训一段时间后参加竞赛。”
“说实话,你真没必要这么去做。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你是懂得吧?”
刘长青迟钝的点头,张了张嘴,声音嘶哑:“我只是,只是。”
“有点不能理解为什么。”
张许一听到刘长青说话就来气,直接推开叶宽,抓着刘长青就给他来了一拳。那一拳力度真不小,打的刘长青脸生疼。但他也清醒了不少。
张许一叉着腰冲刘长青吼:“不是我说刘长青,你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不能理解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能不能放过人家,也放过自己。哥几个认识你也是年打头了吧?什么时候见过你这副模样?说出去丢人好不好!”
叶宽也忍不住附和:“老张虽然说得通俗,但还是有点道理在身上的。”
刘长青抹了把脸,丢下句“就这样好了”后,直接翻身上床睡觉了。张许一还想说什么,就被叶宽拦了下来。
叶宽看着床上侧躺着的人,摇着头说:“还是要让他自己想明白。我之前听许玉说,长青和林初悦初三一年是隔壁班,但具体发生了什么许玉也不知道,林初悦那边也什么都不说。唉,这两个人真是。”
“谁知道。”张许一气冲冲的说完,也爬上床睡觉去了。
天边翻着白肚,刘长青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