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两节课,林初悦基本都是心不在焉的听着。
她的桌上也时不时会传来不同样子的纸条,手机也收到了各种各样的安慰和不理解。首当其冲就是被她保留下来的李雯雯,一直在私聊她问为什么要把名额让给她,但林初悦只是回答“好好学习”后就再没了下文。
旁边的叶宽也忍不住一张嘴,凑到林初悦面前说:“你真的不知道这个名额,是雨总找熊猫眼软磨硬泡、好说歹说才有的吗?她真的很看重你,在你说完那些话后,她在办公室哭了很久,你不知道吧。”
他的话里没有指责的意思,班上大多数人也觉得林初悦放弃这个资格实在是划不来。
林初悦抬眼:“但我说的也是事实,我也确实是应该走的那个。我知道雨姐为我想了很多,也说了很多费嘴皮子的话,可事实就是这样。我不是班干,我也不是班上的主心骨。我就是没发挥好考砸了,正好砸在了期中考试上。”
“再说,我只是换了间教室,又不是离开了这个学校,在学校里还是能见到我的好吗?不要摆出那张司马脸给我看,小心我敲你。”
叶宽连忙把手举起来:“你别污蔑我啊,我只是想安慰你,这谁知道你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啊。”
“那就闭嘴,放学帮我把书搬过去,我一个人搬不完。”
“尊旨。”
刘长青那一天都没开嗓说话。
就连张许一和以往一样逗他,他都不愿意掀起眼皮多看一眼。吓得张许一抱着叶宽就一顿吱呀哇晤的乱叫,说刘长青魂丢了,居然和以前那个毒舌大佬不一样了。
他魂是丢了。从知道林初悦要走,再到林初悦放弃留下的名额,他的心一次次被提起,又跌落谷底。最后一下,让他的心彻底摔成了稀碎。他不敢松开紧绷的弦,怕一下子没绷住,把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出来,成为了别人的话柄。
最后一节课,林初悦正在收拾东西。晚自习前她就要搬东西到新班级,也就来不及吃晚饭。
桌面传来响声,林初悦抬头,对上了刘长青的脸。
“聊聊?”刘长青说。
“聊什么?有什么好聊的?我们早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但是——”刘长青的“但是”还没说完,林初悦就背起包,抱着一大摞书往外走。她沉着脸:“没有什么可但是的事情。请你让开,至少别挡在这里当门神,真的很碍事。”
林初悦从刘长青的身旁绕开,他伸出手想抓住要离开的人,又讪讪地收回手,手指在半空中缩回,不知如何摆放。
刘长青说:“好。”
他抿了抿唇,又无可奈何地摇头:“好。”
林初悦搬第二趟书的时候,叶宽正在和其余几个要离开的人聊着天,他们手里都抱着摞书。不知道是谁先看到林初悦回来,先开嗓喊了她一声。
“悦姐,十四班在南几楼啊?”那人问道。
“南一楼靠广场楼梯口那侧来着,离食堂还挺近的。”林初悦回答道。
实验有六栋教学楼,分别叫至善楼、笃行楼、博雅楼、博渊楼、学识楼和雅观楼。实验的学生们嫌麻烦,私底下都是直接叫东南西北楼,东西各两栋,南北各一栋。高二一共二十九个班,一到十七是理科,十八到二十七是文科,二十八是理科特长生,二十九则是文科特长生。
由于新高一扩招,高二只有十一个班在至善楼,也就是北楼,和雅观楼也就是南楼的中间隔了一栋办公楼、一栋实验楼、体艺馆跟广场,距离也很远,要走十几分钟才能到。说是能见面,又不是时时刻刻都能见,毕竟没下雨的时候还得跑操。
张许一打着哈哈过来,跟着叶宽帮林初悦搬着剩下的书。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抬头张望,用手肘戳了下叶宽的后背。
叶宽不耐烦的看着他:“有事说事,别动不动就戳我。”
“你看到老刘了吗?”
“啊?老刘不在位置上吗?我操真不在,他不是到了一点就会在班上睡觉吗,这都一点半了他还没来?”
“谁知道,可能回寝室睡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