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痛?
那都是多么久远的记忆了。
林晓禾是怕痛的,但是疼痛这种事情,一旦习惯了,就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以至于情况危急的时候,林晓禾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先了结自己再复活。
痛似乎没那么怕了。
林晓禾将周径庭给的袖箭戴在手臂上,按照他写的方式尝试了一二,确保她会用了,才停下。
既然是他的好意,林晓禾就收下了。
至于他说的话,那就听一下吧,尝试着先用正常点的方式解决问题。
林晓禾将华西带来的东西都放进了马车里。
“这是冰鉴,热天小姐喜欢吃凉的东西,别让她多吃,但冰鉴尽量保持有冰块,这一路上看见哪里有,都要及时补充。”
陶因宁手把手地教小九做这些琐碎事。
“因宁姐姐,我记住啦。”小九笑容灿烂,看起来是很开朗的人,但也很细心。
“好了,昨日你已经教过一遍了,这一路估计连闲下来的时间都没有,这些可能都用不上。”林晓禾没让陶因宁再絮絮叨叨,叫上小九进了马车。
洪大山和陶祥安负责赶车,两人有个轮换。
马车从后院的侧门驶出。
陶因宁给林晓禾准备了不少书籍,完全够林晓禾这一路打发时间了。
“小姐,书上说的什么呀?是不是很好看?”小九不识字,心驰神往,“我以前在茶楼听过别人说书,可有意思了,看书和说书一样有意思吗?”
林晓禾认真地想了想:“我觉得看书更有意思些,因为每个人对故事的理解不一样。”
“是吗?”小九露出几分沮丧,她不识字,不能看书。
林晓禾将视线从书本挪到小九的身上:“可想学认字?”
“我吗?”小九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
林晓禾点点头,笑道:“跟在我身边的人,最好都会识字才好。只是要学认字,那可能会很辛苦。”
“小姐,我不怕辛苦!”小九的眼睛亮晶晶的。
“好。”林晓禾笑着应着,从最简单的数字教了她“一、二、三”。
“这么简单?”小九瞅着这几个字,觉得真的是超级简单呢。
林晓禾点了点她的额头:“先让你对认字有点信心,要是字都是这样,万字岂不要画上一万笔?”
小九嘿嘿地笑了两声,乖乖地去那边写刚学的三个字去了。
“注意下横线的长短。”林晓禾扬声提醒了句,就不再多言。
小九安静地学字。
这几个字看起来简单,可小九写起来,觉得不简单。
她那横线怎么画的和小姐的不一样呢,歪歪扭扭的,实在是看起来别扭。
“静心,基本功的问题,手腕要用力,把笔握紧。”林晓禾称赞地一句,“你看我写字,就已经会握笔了,学会写这些字是迟早的事。”
小九焦躁的心情顿时就安静了。
路很平,马车很稳。
“小姐,我们快到了。”陶祥安在马车门外说道,“前面似乎起了冲突。”
“那我们先停一下,你先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林晓禾吩咐道。
“好嘞。”陶祥安将马车停在路边,一个人跑去前头,看那堆人围在一起做什么。
小九将桌上的文房四宝收了起来,给林晓禾取出了帷帽。
这一大片区域,原本是珏国的土地,在林晓禾没有来之前算是无主之地,如今也该算是林晓禾的田地,只是还少了一道正式的手续。
不多时,陶祥安就回来了。
“小姐,他们在争田地。”陶祥安只在旁边听他们争论,并未上前惊扰他们,从他们的话里就知道了原因。
“为何会争田地?”林晓禾记得为了让每一块田地都有人负责,是让汤家将田地分配好的。
林晓禾收到那边的回复,也都说分好了。
现在田地不会有什么收成,林晓禾没有要求根据收成好坏给分粮。
只要将粮种下,配合她派去的人,用鸡鸭将田地中的蝗虫吃掉。
田地的好坏都没有关系,只要劳力得当就够了。
为何还要争田地?
“小姐,他们是在争田地的位置。”陶祥安摸了摸脑袋,“但是不知道是什么位置。”
“嗯,我们过去看看。”林晓禾顺从地让小九给她戴上帷帽,从马车上下来。
这里离边关城有一段距离,来这的人都是来做事的。
田埂的两旁建着茅草棚,忙碌的时候就不打算来回跑。
只听见有一个大嗓门喊道:“长根,那片田原本就是你们家翻的,现在种粮自然也该你们家来,怎么用不入流的手段换给我们家呢?”
有人回道:“你都知道是我们家翻的地了,既然是我们翻了地,就该由你家去种粮,总不能什么好事都给你们,我们辛苦一回不够,还得辛苦两回三回。”
“爹,别跟他掰扯。王爷已经说了,那块田就是他家种,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
大嗓门激动地喊起来:“你们仗着王府有人,还花钱给王爷送礼,就为了把那块田踢给我家。长根,种什么田我不在意,该我们家种就我们家种,你们这种做法就是不行。”
“那你跟王爷说去吧。”年轻的声音再度响起来。
大嗓门被气得不行,已经说不出话了。
“你们这样做,只是带坏规矩。”旁边有人站出来说公道话,“这次你送礼得了好处,下次别家又送礼。我们给他们做事,还得掏钱送礼,这说得通吗?”
“觉得值就花得值。”年轻的声音不为所动,
林晓禾走上前询问:“请问,能不能问一下,是哪块田,你们两家都不愿意收?”
“你又是谁?关你什么事情。”年轻的声音不耐烦得顶了林晓禾一句。
他不说,有人会说。
“这位客人,正好你来给评评理。”大嗓门逮着人就要证明他说的是对的,“我们说的那块田正好在山的另一侧,需要从一小道进去,之前就是他们家负责的田地,这会儿他们竟然找人,把我们的田给换了!这太自私了,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就要别人做。”
长根带来的人哼了一声,懒得理会:“王爷那就是这样分的,”
“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好好翻耕地,现在突然换给我家,有问题算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