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禾,林济远我带来了。”林以路在闻香油坊做了不少活计,赚了点钱,现在对闻香油坊格外重视。
昨天,回村之前,林晓禾找他,让他今天过来的时候,将林济远带过来。
林以路总觉得不对劲,这林济远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好吃懒做,谎话连篇,还好赌。
林晓禾找他做什么?
他虽然把人带来了,可真是不放心啊。
林济远不会是哄骗住了林晓禾,想从她手里谋钱吧?
来的时候,林以路对林济远敲打了一路,可从林济远嘴里就没有逼出什么话来。
林济远说,林晓禾要给他找个赚钱的活计。
这不是瞎扯淡嘛。
他林济远要是个会好好做活计的人,至于混成这幅模样!
林以路一肚子担忧,林济远也是一肚子担忧。
他根本不想来的,林晓禾说给他找活计,他什么活计都不想做啊。
可族长说,现在谁不往林晓禾身边凑啊,她能找你,就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林济远可以对亲娘惨兮兮的哭声置若罔闻, 独独会听林学珣的话。
林晓禾还让林以路来接他,害他连身无分文坐不了驴车的借口都没有。
只得过来了。
“谢谢,叔祖父。”
“不用不用,顺手的事。”林以路连连摆手,“晓禾,你找他做事,可得留心些。”
“以路叔,你说什么呢。”尽管林济远知道自己是个不靠谱的人,也听不得别人当着他的面这般数落他。
林晓禾点点头:“我心里有数。”
林以路这才安心地走开。
“说吧,找我做什么。”林济远吊儿郎当的样子,有点欠抽。
“你挺喜欢赌的,所以我给你找了个赌的活计。”林晓禾不在意林济远的态度,还让陶因宁给他上了茶水。
林济远戒备地看着林晓禾,这次又在算计他什么?!
赌的活计?
这怎么可能!
年前被林晓禾算计了五两银子,他还记忆犹新。
他足足还了四个月,才把五两银子还清。
那四个月,天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现在,竟然给他找个赌的活计?
是不是又打算坑他?
林济远赶紧回想,最近他又做了什么事,得罪过那一家。
除了上次偷摘辣椒,就没有了呀。
“我找你跟别人赌,只许赢。不是在赌坊,你出千都行,只要赢,都可行。”林晓禾看向林济远,这人应该会一点手段,赌坊不敢用,在别处才敢,“如果你不行,那替我找个人也行,你牵线,我也会给你钱。”
林济远有些心动,狐疑地看向林晓禾,想从她的表情上看出她是不是忽悠他的。
“如果你能赢,那赢的银两、地契都给你,我只要那人的妻子和女儿。”
“嘶!”林济远倒抽一口气,“你竟然赌这么大?”
“你只要确定能赢。”林晓禾怕林济远被银钱冲昏了头脑,多说了几句,“如果你输了,那一文钱都拿不到,倒不如替我找个能做事的,推荐他人也能得银钱。”
“能出千?”林济远眯起眼,确认道。
“不会被人看穿就行。”林晓禾觉得林济远是有办法的,“那人与林济和很像。”
林济远想起了林济和死在他家门前的惨样,脸色都变了,他觉得林晓禾是故意提起林济和的,可他没有证据。
“他家连粮食都缺,想必没多少银两,但家中有房产,妻子和女儿,一定要赌到他将妻子和女儿拿出来。”林晓禾叮嘱道。
林济远犹豫地问道:“晓禾,那人的妻子和女儿是不是惹到你了?”
“这你就不用管了。”林晓禾给了林济远半贯铜钱,“我每天给你钱去赌坊玩,不可多赌,要是输光了,你去借别人的银钱,我就送你回去,钱我给别人赚。”
林济远笑呵呵地接下半贯铜钱,嘴里应道:“知道了,知道了。”
每天半贯,别人给的赌资,怎么看也是白得的呀。
任兴发给单雀找的是郦县的一个二流子,叫崔少冲。
在县城有房子,加上媒人模棱两可的说几句好话,单雀的父母拿到聘礼就爽快地让单雀嫁过去了,后来才知道崔少冲不求上进。
但女儿已经嫁了,那就只能作罢。
好歹崔少冲没有父母,他们不用给亲家交代什么,不用给单雀准备嫁妆。
至于女儿会过什么样的日子,他们根本没想过,单雀一去找他们,就推她去找任兴发。
崔少冲每天都会去赌坊,哪怕手里没有银钱,也会在赌坊逛,看别人赌钱。
林晓禾让林济远去,只为了让他能在崔少冲的面前多出现几次,对他不会有太大的戒备心。
“小姐,真能确定能赌赢吗?”陶因宁不会赌,但也听别人说过,不能去赌,十赌九输,一旦赌红了眼,这辈子都完了。
林晓禾笑了笑:“哪有一定能赢的,无非是作假罢了。”
“作假?”陶因宁不知道赌能怎么作假,就在大家面前,不可能都看不出来吧。
“赌不能碰,因为赌坊不会让人赢太多钱走的。不作假怎么能保证能赢呢?”不管是现在还是后世,赌坊的操作一贯如此,即便有人运气超好,赢了不少钱,赌坊也会想尽办法留住人。
言语刺激,或者拦截,直到让人把钱输掉。
如果落入要把钱重新赢回来的念头里,那基本都得输光才会走。
“原来如此,真是太坏了。”陶因宁见过有远房亲戚因为赌而家破人亡的,“不能告官吗?”
林晓禾一怔,点点头:“能,只是很难。没有一点能力和背景,就不会开赌坊了。”
“原来如此。”陶因宁恍然大悟。
“何况,嗜赌之人往往不是为了钱,没有赌坊,也会想办法去赌,这次赢了钱,下次还会去,总会有输的那天。”林晓禾有把握崔少冲不会放弃赢钱的机会。
陶因宁眼神里闪动着崇拜的光芒:“小姐懂得可真多。”
“……”林晓禾深深地看着陶因宁,“你可别学我,动这些念头。”
“为什么?”陶因宁还觉得这样惩治人,还挺有用的。
林晓禾抿了抿嘴:“因为我三观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