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禾感觉这家店给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手艺,简直是巧夺天工!
那些小巧的铜制品也做的精美无比。
“这些都是样品,你需要什么,先付定金,做好后再来取。”
“这个能做吗?”林晓禾崇拜地向匠人双手奉上了她画的图。
“这是何物?”匠人约莫四十多岁,已经学这门手艺四十年,幼时就跟着师傅身边看,而且颇有天赋。
“火锅炉。”林晓禾说出一个匠人听不懂的词汇,她指着图上的画解释。
“这里是底座,里面会放烧着的炭,底部有一个火门,可以把炭灰从这弄出来。上面竖着的部分,也是空的,从这把炭放进去,也作排烟之用。旁边这一圈,就是锅了,里面能放水放菜,可能做出来?”
那匠人只略微思索片刻,就点头:“可以做。只是如果是煮食之用,不能用纯铜。”
“材质按你的意思来,能做出来就行。”林晓禾眼睛一亮,有希望了,给了匠人足够的自由发挥余地。
“那我先做一个试试,因为此物不用纯铜,定金需多些。”
林晓禾明白,如果是纯铜,东西用不上,还能把铜再炼化做别的。可如果不是纯铜,那就不好说,那材质还能不能再用了。
店里的匠人思虑十分妥当,先做一个,钱用得不会太多。
“做好后,会送信到林府,到时候林小姐再过来看看。”交完定金,店里的学徒提醒林晓禾。
“好的。”虽然价格不便宜,但林晓禾高兴。
火锅店总算有点眉目了,要是开店计划夭折在锅上面,那可真是太糟心了。
下午,顺宁镖局就传来消息,运送菜籽油的车队已经省城外,即将把菜籽油送到。
林晓禾赶紧叫上李芳娘一起去店里。
付习下午也有空,一并去了。
林晓禾还带上了端书几人,搬东西需要人力。
闻香油坊开在陈记米铺的对面,店铺早就收拾干净了,就等着菜籽油过来。
“姨父,这是咱店客人定的油,一会儿你帮我核对数量,每种陶罐装的油都有定量,数一下数量就够了。让他们放的时候,尽量按客人需要的量分批放着。”林晓禾交给付习一个册子。
运来的油,在顺宁镖局手中也有底,是用封口的信封装好的,是这次运过来的数量。
那一份也需要核对,那才是运来的最准确的数量。
顺宁镖局的镖队到了。
这一趟是宁小满亲自运来的,因为是镖局第一次采用这样的方式运镖,作为总镖头,他得最先熟悉起来。
“林掌柜,好久不见。”宁小满一下马就拱手打招呼。
嗓门大的,整条街都听到了。
“宁总镖头,一路辛苦。”林晓禾点点头。
宁小满从袖摆中抽出一个信封,上面的印记完好无损:“这是物品单,还请林掌柜查收。”
林晓禾神色凝重地盯着,宁小满手中的信封,不像一张纸的厚度,心里不免有了些许猜测。
是信还是……?
“宁总镖头请。”林晓禾赶紧把宁小满请进了店铺内。
在店铺一角,她避开外面的人的视线,偷偷打开信。
果不其然!
一叠银票!
林晓禾庆幸刚才她竟然想到了,这要是在外头拆开……
这得被多少人惦记上!
二伯和二伯娘还真是大胆啊。
银票的面额不大,一张一百两,足足五张。
看来多半是徐青风拉来不少单。
算算这钱,她留下的油菜籽都用去大半了。
得抽时间回一趟县里。
除了银票,还有一封信和这次的物品单。
林晓禾看了眼物品单上的东西,银票五张,共计五百两的数字,明明白白地写在上面。
陶因宁给宁小满斟了茶。
“林掌柜,你的生意都开到省城来了。”宁小满心中感慨,他跑到郦县还没有和油坊做几次生意呢,“以后生意就在省城了吧?”
“那可不行。菜籽油都得从郦县出来,以后还得仰仗宁总镖头照顾。”林晓禾将银票和信收好,“从那出来的油,可不都得经过宁总镖头的手?”
宁小满一听,这倒说的对,笑出了声:“咱们互相照顾。”
“那现在我们去核对数量?”
“林掌柜去吧,我保证一滴油都没有给你撒了。”宁小满说得底气十足。
点货这种事,林晓禾很熟练。
她一边点,一边告诉付习每一种陶罐里装的数量。
李芳娘则在一旁计数,这样几方核对下来,要出错几乎不可能。
省城多大不大,繁华的街道就那么几条。
油坊的油已经到了的消息传了出去,等了几天油的商户自行驾着马车,准备来运油了!
顺宁镖局的消息,宁家的人知道的是最快的。
宁老爷带着宁宴平过来瞧了瞧,只见人声鼎沸,忙得不可开交。
“闻香油坊,在省城站稳脚了。”宁老爷下了定论。
宁宴平在郦县就知道了,一点都不吃惊。
“林家的人才可真多,女子会赚钱,男子会读书。等那几个人功成名就,这家人就会一飞冲天。”宁老爷连连叹气,看着宁宴平心中郁结,“咱家中,就是缺少能走仕途之人,你……”
“爹,祖父是不是也这样说你的?”宁宴平真想再赴边关,就不用耳朵受罪了。
宁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滚滚滚,看着你就来气。”
“这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我叫你来看看别人!你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宁宴平耸耸肩,甩甩衣袖,一脸无辜:“爹,我去悦丰酒楼了,一会儿你去那找我,可别丢下我先回去啊,要是娘又以为我跑了,又要禁我足,半点道理都不讲。”
宁老爷觉得他再多说一句,就会想当街揍娃。
现在这把老骨头,还不一定追得到,忍了忍,不丢人现眼了。
一来一去,这油到运过来,又到运出去,就一个转手的时间。
好在店里好几个人都会计数,这才顾得上核对好数量。
车队又如潮水一般退去,店里还剩下几罐油,林晓禾的手中又多了几张银票。
“油坊的生意,什么时候竟有这么好了?”陈记米铺的陈掌柜百思不得其解,同时也心生羡慕。
他家米铺,只有荒年时才有这等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