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菜籽油?”
饶是现实就在面前,徐氏都不敢相信,那是点灯用的油啊。
林晓禾从厨房里,把那盆油拿出来:“奶奶,你可以用这个油试试看。”
这油的颜色和外观都像菜籽油,可没有那股难闻的气味。
“你做了什么?”
“祛味。”林晓禾坐在了徐氏的身边,给她科普起菜籽油,“奶奶,这菜籽油有味道,是可以用很多办法祛除的,我这种呢,稍微用了一点香料,这样油的味道会更好。”
“还有更实惠的办法,能去掉一点味道。”
“但是,如果油菜籽的品质高,榨出的油味道本身就淡,只要多熬一遍,就能祛味。”
徐氏听完林晓禾说一堆,已经猜到了她一点意图:“你想做什么?”
“奶奶,我要种油菜花,晚稻收割后开始种,早稻播种前能收,不会影响耕种。”林晓禾底气十足,认真地看着徐氏。
“这不可能吧。”徐氏长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油菜花怎么可能和稻田一起用,那根本来不及早稻播种的,“我几十年都不知道可以做到,你怎么做到?”
林晓禾很难解释,想了想,“奶奶,我有办法缩短油菜花的成熟期,绝对能在早稻播种前收掉,如果到时候不行,我们可以提前收。”
“娘,我看晓禾很有信心的样子,就拿一亩田给她试试吧。”李氏忍不住替林晓禾说话。
一亩田?
徐氏还在考虑,却不料就听到林晓禾说:“不,奶奶,我要十五亩。”
“你可真是胆大泼天!一要就要十五亩!”徐氏下意识就不同意,“油菜籽再便宜,也禁不住你这般造!一亩田试试我还能答应你,十五亩不可能!”
林晓禾看到徐氏这么强烈的反对,一时之间,急了:“奶奶!”
徐氏想到林晓禾最近的表现,按捺住性子:“十五亩确实成本太高,银钱可能不用花太多,可十五亩田谁种?家里人都去了,别的事情就做不了,那原本能赚的钱就赚不到了,这不是钱吗?”
“到了冬天,猪油确实不好用,但是我们买肥肉,不仅能熬油,还能让家里人吃上肉,还有你上次做的脆哨,这一样东西就能做好几样事,不比菜籽油好吗?”
徐氏叹了口气:“也怪我,把钱都借出去了,来年要给你哥哥们准备的赶考费用还缺一二十两,再去种油菜花,那更少得多,家里可不能冒这个险。”
“奶奶,我就是为了赚钱。”林晓禾决定把自己想的法子先跟徐氏透个底,“刚才的藕合,觉得好吃吗?”
“味道不错。”徐氏点头。
“藕合用了肉馅,和脆哨一样,如果要拿出去卖,价格下不来。但是我还会做别的,很多种冷食,味道不会比藕合差。”
“可是,做这些冷食绝对不能用猪油。”
“奶奶,我们在村里,要去县城,路途遥远,卖热食不可能,除非在县城起个炉子现做,那不仅是成本,需要的摊位很大。”
“可冷食不一样,就算没有摊位,拎着去大街小巷卖都行。”
徐氏和李氏都愣住了。
因为林晓禾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
在她说这话之前,她们俩从来没有想过,她们能做的生意还可以是食物。
家里种的菜和粮也就够家里人吃,就算有多的,拉去县城卖,都赚不回路费。
“奶奶,如果生意做起来了,我需要很多油。”林晓禾说得十分诚恳,“我要种十五亩。”
林晓禾的这番话,说得徐氏都无法立刻反对。
“我想一想。”徐氏叹了一声。
“好,奶奶,你好好想。如果哥哥们考上了,以后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我们不能只靠这一点进项,必须找到别的赚钱的办法。”林晓禾的话说到了徐氏的心坎里。
吃过饭,李氏熬了红糖水,徐氏端过去给郑氏。
那边林竹玉收拾好郑氏的房间里的事,就去了爷爷林以振的房间:“爷爷,娘生了个弟弟,你有孙子了。”
林以振嘴角歪着,说话时会有涎水流出来:“好,好。”
他躺在床上这么多年,终于盼来了这个时候,顿时老泪纵横。
林竹玉面无表情的给林以振擦了脸和手,将他要她带的药放在他手中:“爷爷,你要我带的东西。”
林以振神色一凛,默了默,垂眼看了小油包许久,而后抬眼看向林竹玉:“好,这个我自己收着。我想喝你熬的梨子水。”
“我去给你做。”林竹玉松开手,从林以振房间一个不起眼的小洞里,掏出一个山梨。
她把煮好的山梨水放在了林以振手拿得到的地方,正好徐氏端了红糖水过来,林竹玉忙谢过徐氏。
“奶奶,你家还要之前要的药材吗?我这还有一些。”林竹玉实在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感谢。
“那正好,我们还想找时间来跟你买呢。”
林竹玉把家里的那些药材都收拾了,全给了徐氏:“奶奶,你们得收下,不然这红糖水,我也不好意思收。”
到底是一些常见的药材,徐氏也不跟林竹玉推来推去,左右想着做了香囊也要给林竹玉一个,就收下了。
林竹玉把红糖水端到郑氏的房间,郑氏和新生儿睡得正熟,于是她将红糖水放在窗台上就去厨房里忙着准备晚饭。
大人们说,生了孩子要吃点好的,才能养活孩子。
林竹玉特意买了几个鸡蛋,趁着林济和不在家,正好弄给爷爷和娘吃。
每天晚饭时才会回来的林济和,提前回来了,他在路上已经听到村里人说,郑氏生了个男孩,都在恭喜他有了后,让他对郑氏好一点。
林济和的心情都飞起来。
他也是有儿子的人了。
这次他一回来,没有直奔厨房,而是先去了郑氏的房间。
林济和的气息是郑氏心底的恐惧,他才一进门,郑氏就有所知觉的醒来。
“儿子!我有儿子了!”林济和才不管他们有没有在睡觉,声音大的,把新生儿吵醒,哇哇大哭起来。
“这哭声亮堂,是我的儿子。”林济和满脸的喜意。
郑氏挣扎着坐起来。
林济和眉头一蹙:“你要去做什么?”
“爹该起身了,我去他那一趟。”郑氏柔柔弱弱地说。
林济和顿时发怒,一把将郑氏掀翻在地,浑然不顾郑氏刚生产完,就冲她踩了几脚:“你就记得给你公公把屎把尿,你儿子哭成这样,还念着跑去,贱人!”
郑氏哭喊声在房间中响起,混合着婴儿的哭声,十分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