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红的家中,她的大姐林桃花出嫁的时候十八岁,现在已经出嫁两年了。
最大的哥哥们是一对双胞胎,现年才11岁,小哥哥今年8岁。
林桃红一出生,就是林桃花照顾长大的。
姐姐出嫁后,家里的人都不知道怎么照顾一个女娃,把她当男孩子养着。
村里人倒是猜错一件事,林桃红的家里人,是会给她梳头发的,只是林桃红不喜扎成男孩样式的,家里人又不太会梳别的,有时候就敷衍扎一下,有时候就让林桃红自己随意弄。
“二狗子!”林世智习惯地吼了一嗓子,后知后觉地瑟缩地看了林晓禾一眼,而后改了口,还放轻了声音,“小桃红,小桃红。”
林桃红跑了出来,头发还散着,粗声粗气的说话:“你叫谁呢?”
“叫你啊。”林世智颇有几分委屈。
像是在说,看吧,就说得叫她二狗子才行嘛。
林桃红惊讶林世智没有叫她的小名,但听到他叫她“小桃红”,心里不免开心了一下,谁不喜欢好听的名字呀。
因为这家全是男的,林晓禾不方便进去,就抱着林世智站在了门口。
“你等我一下。”林桃红蹦蹦跳跳地跑回去,跟家里人说了一声,催着他们给她梳了下头发,就吧嗒吧嗒跑出来了。
那头发梳得歪歪扭扭的,实在不太像样子。
“小桃红,我可以让你和我一起叫姐姐了,她是我们的姐姐。”林世智还记得林晓禾昨天的话,大度地对林桃红说。
“她本来就是我的姐姐,昨天我问我爹和我哥,他们说,我们是同族,晓禾姐姐就是我姐姐。”林桃红一脸嘚瑟,又安慰了林世智,“我的桃花姐姐也是你的姐姐。”
“是这样的吗,姐姐?”林世智十分不解,别人不是这样说的呢。
林晓禾觉得小孩子的问题都很难回答啊。
她在这几天,都已经从大人的口中知道,他们家在林家村并不受待见,有时候还被排除在本族之外,现在要说是同族人,似乎说不过去。
“因为都姓林,可以这样说。”
林世智松了口气:“那就好了,你也可以叫我的姐姐,这样你就不用生气了。”
“我才没有生气。”林桃红小辫子一甩,散了大半。
林晓禾:……
“小桃红,过来,我给你重新扎一下头发。”林晓禾认命地朝她招招手,跟林世智商量着,把他放下来。
林世智在村里的朋友非常少,林桃红和他算是同病相怜,两个人年纪相仿,又都会被其他小孩子笑话,他们就玩在了一块。
林晓禾扎头发的技术不高,但也会几个简单的,以前玩传统服装的时候,曾经学过几样。
林世智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晓禾,觉得姐姐真是太厉害了,连给小桃红梳头发都会。
看在小桃红也把姐姐让给他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接受他的姐姐也是小桃红的姐姐吧。
“这是姐姐给我们做的兔子,新做的,不是昨天你扔掉的。”林世智郑重其事地道,“不能再扔掉了。”
林桃红脸上一红:“我昨天没有扔,是不小心掉了。”
林世智瞪大了双眼。
明明是扔掉的,她怎么这么说!撒谎不是好孩子。
“小智,我们带小桃红去喂你的真兔子吧?”
林晓禾看见争吵的苗头又要起来,赶紧转移林世智的注意力,她真的不想当小孩子之间的裁判,太难了。
“好啊,我都忘记喂它了。”林世智兴奋地拉着林桃红往家里那边跑去。
还是去山上挖野菜更舒服。
林晓禾认命地跟了上去。
下午,徐氏和林济福才回来,看他们愁云惨雾的样子,林以显心里一突。
“事情怎么样了?”
徐氏坐在桌前,李氏赶紧给她端来了茶水,徐氏喝了茶才道:“青山的事解决了,你说的都对,他们找的大夫和他们一伙的,幸好我请了秦大夫过去。”
“两边说法不一,贺县令又请了他府上常用的大夫。青山没有受罚,因为对方需要卧床休养,不能上工,最后给了四十两。”
这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还有别的事?”
徐氏点头:“青风和别人签的协议有问题。对方不是不收,而是要低价收。合约上有写一些约定,如果青风违约,还得赔偿损失,现在只能低价将金银花卖给那人。”
“这样一来,青风这一趟不仅没赚钱,还得亏不少车马费,家里拿了钱填这个窟窿,我借他们的钱也贴进去了。”
林以显叹了口气:“青风年轻,这次得到个教训也值,打醒他一下,免得他以后捅更大的篓子。”
徐家这次做的事确实欠妥,本来可以好好解决的事,弄得进退两难,被人算计了,还得赔别人银两。
“他们就是欠教训,让读书不读,跑去做生意,活该!我看着这次以后会不会收敛!”徐氏一边骂一边出气,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只能从中吸取教训,以后避免。
卖灵芝得的八十两,家里只用了五两,留了十五两,其他六十两都借给了徐家。
这事,徐氏不打算和家里人说,只要她和林以显知道就行。
这十五两能让家里过个好年,但他们得抓紧时间,给林世礼他们赚到束脩和赶考的银两。
“咱还得辛苦些,给孩子们赚钱读书。”
“奶奶,不如我们做香囊拿去卖呀。”林晓禾提议道。
她现在的提出的意见,在家里颇受重视。
徐氏很认真地想了想,“晓禾觉得香囊会赚钱?”
“对啊,奶奶,我觉得哥哥们的香囊被人知道,肯定会有很多人想要。”林晓禾对她动过手脚的香囊十分有信心,他们很快就会发现香囊的好处。
徐氏:……
她还真不知道林晓禾的底气从哪来。
“现在流行香囊,我们可以先不放药草,给他们留着放玉佩也行。”林晓禾退了一步,先让徐氏接受,绣帕子是绣,绣香囊也是绣。
“不过我们也得把药材准备好,我认为他们会想要更实用的。”
林晓禾不打算放清泉,那群学子和哥哥们可是竞争关系,但是如果卖不动,那她会考虑一下放半滴。
陈氏:“娘,我看行,开春就要考试了,不管是不是真的有用,也会有人想买。”
林晓禾一挑眉。
大伯娘的想法很正确,用专业的话来说,这算是一种心理暗示。
就像后世的人买平安符,只为求个心安。
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让这群人知道,这确实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