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当阳光洒落进山洞的时候,姜沁悠悠转醒。
她身上盖着周晏洵的衣服,而他人此时却不在山洞中。
身旁还放着些果子,应该是他一早摘回来的,果子上还沾着水珠,是被细心洗干净的。
姜沁没有出去找人,而是拿起一个李子咬进嘴里,酸甜多汁。
山洞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大树下。
一身黑衣的暗卫单膝跪地,抱拳道:“主子,按您的吩咐并没有把昨晚追杀的人赶尽杀绝,留了一个回去通风报信,是属下们无能让主子受伤,还请主子责罚。”
在听暗卫说话的时候,周晏洵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洞口,脑海里回想的是昨晚偷来的吻。
摄政王府里女人很多,但他忙于社稷从不近女色。
以至于不少人猜测他患有隐疾,无法生育,导致王府里多年没有孩子出生。
周晏洵懒得解释,他志不在子嗣,索性任由他们揣测,也免得大臣们不停往王府里塞女人让他有家不想回。
那些女人也无法勾起他的兴趣,在这方面他一直很冷淡,称得上无欲无求。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认为的,可就在昨天晚上,他破戒了。
周晏洵自己都觉得荒唐,他身为周国最有权力最尊贵的摄政王,竟然会无耻偷吻一个小女子。
但他切切实实的在回味那个吻,甚至于想要更多。
想着娇俏的少女在自己怀中睡了一晚,此时自己身上还沾染着属于她的香气,周晏洵没忍住轻笑出声。
跪在地上的暗卫冷不丁听见他笑,惊悚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主子生性面瘫不爱笑,这次任务失利,竟然都给主子气笑了。
看来是要出大问题,他们肯定会被责罚得很惨,暗卫战战兢兢地等待着周晏洵下达惩罚他们的命令。
周晏洵一低头才发现暗卫还没走,他收敛笑容,一脸冷漠:“嗯,知道了,退下吧。”
暗卫:?
他没听错吧,主子说的不是把腿卸下而是退下?
“还不走?”周晏洵眼睛一眯,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气质。
暗卫赶紧起身开溜,溜一半想起什么,又硬着头皮退了回来。
“主子,昨晚信阳公主也到了姑苏,您要见一见吗?”
信阳公主周心柔是从金陵吊唁外祖家返程京城。
周晏洵眉头一皱:“不见。”
“好的,主子,这是给您疗伤的药。”
“扔了吧,已经不需要了。”
周晏洵摸着腰上开始愈合的伤,想起昨晚小姑娘给自己治疗的样子,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山洞看到她。
他又沉声吩咐着:“我会在姑苏待几天,后面的事等回京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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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山洞,周晏洵就看见了乖巧在吃东西的小姑娘。
小姑娘也看见了他,露出一抹清甜的笑容。
“你回来啦!”
周晏洵步子一顿,朝她走过去:“嗯,醒了?”
“嗯,托公子的福昨晚睡得很好。”
姜沁的意思是指昨晚跟他一起困在山洞,不至于一个人害怕的睡不着。
而周晏洵理解的意思——
她是说睡在我怀里很舒服吧?是吧,是吧!
心理愉悦,但面上不显,他依旧冷淡着:“你的脚还疼吗?”
姜沁弯了眉眼:“是公子帮我治好的吗,真是多谢你了,没有公子我都不知道今天该怎么下山才好。”
昨晚雨势那么大,宋知念绝不可能等她,肯定自己早回去了。
周晏洵眸子一暗,她得回家,她来采蘑菇,家肯定住的离这儿不远,怎么会一直留在山洞。
视线略过她天鹅颈般秀气的脖子,昨晚被他划破的血痕已经结了痂:“你回家脖子上的伤怎么解释?”
姜沁眼睛一暗,笑得勉强:“不用解释,他们或许都发现不了。”
她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让周晏洵也不好再继续多问什么。
“对了,公子你的伤更严重些,需要修养,听你的语气也不像是本地人,不如跟我一起下山回去?”
她在邀请他。
如果周晏洵这次没理解错的话。
眸光从她的脖子转移落在了她泛粉的唇瓣上,果子的汁水让她的唇看上去水润饱满,散发着诱人的甜味,引人一吻芳泽。
周晏洵慌乱移开视线,哑声道:“你放心,你的伤我会负责的。”
-
两人还没走进宋家的门,就听见里面在大吵。
“那个贱蹄子还没回来不会真死在山上了吧?你个死丫头非闹着吃什么蘑菇,她死了她的银子怎么办,我们还花什么!”
“我怎么知道她没下山啊,再说是你让我折磨她的,要找你去找,她答应给我的裙子和步摇还没给,死了也得扒下来给我!”
“……”
周晏洵听着里面不堪入目的吵声,侧眸看向身旁的人。
注意到他看自己,姜沁笑了笑,只是掩饰不住神情的哀伤:“其实这里也算不上我的家,是我未婚夫君的家,他家人心眼不坏,就是有时候心直口快,你别介意。”
未婚……夫君?
听见这个词的时候,周晏洵额角跳了一下,表情险些扭曲。
她已经订人家了吗?
幽黑的眸子浸着寒意,周晏洵嗤笑一声:“心眼不坏?口直心快?”
“她们骂得是你吧,你都不介意我有什么可介意的,等哪天你真的死了,你的未婚夫君一家就会花着你的钱穿着你的衣服迎娶别的姑娘进门。”
他说的极其恶毒,可心底却忍不住冒着酸意。
“你很爱你的未婚夫君?”
“嗯,我很爱他。”
说起宋知安,姜沁脸上浮现甜蜜。
“他是读书人,知书达理,对我也很好。”
“呵,百无一用是书生。”
她的笑容狠狠刺痛周晏洵的眼睛,他没好气的推门往里进,“自古负心之人多是书生!”
姜沁:……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系统:“宿主,我快被酸死了,他好醋啊。”
恰好屋门此刻从里面打开,宋母边往外走边低头摘下身上的围裙,并没看见门口的两人。
“晦气的玩意儿,等老娘找到她非得剥下她一层贱皮不可,还敢让老娘亲自去找她,她算个什么狗屁东西!”
宋母嘴里不停地骂着,一抬头刚好看见姜沁,气的快步走过来抬手就想打。
“还知道回来!”
宋母常年干粗活,手劲儿极大,这一巴掌要是落在姜沁脸上,必定会扇出血。
但姜沁没躲,只是眼里泛着委屈倔强的泪花。
余光中,一只宽厚的大手拦住了宋母的声势。
姜沁眼里的泪光也簌簌坠落。
宋母这才注意到有陌生男人在,而他在给姜沁撑腰。
宋母面色凶狠:
“好啊,你还没嫁进我们家呢,就勾搭着别的男人来对付我,真是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