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钱长老瞪大了双眸，难以置信地蹲下身，仔细打量起了眼前的灵植。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片被毁的灵植全都枯萎了，唯有这几棵突然就焕发生机了。
他可是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没用，甚至都放弃了，如今却发生奇迹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长老捏了一下灵植之下的土壤，又取了它身旁枯萎灵植之下的土，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同一片区域，怎会如此两极分化呢？
钱长老有些想不通，他站起身打量了一下这些灵植，很快就发现了不同之处。
这突然活过来的灵植，还有它附近没有被毁的灵植似乎比其他灵植长得更好一些，就好像突然被补充了某种特殊的养分。
这就很奇怪了……
所有灵植都是他亲力亲为打理的，施肥浇灌的份量分毫不差，按理说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
“怎么回事，钱长老是不是忘记今天要给我们上课了？”
“不能吧，钱长老这记忆力比咱们都好，哪次犯错忘了罚我们。”
“那今天是怎么回事，不会又忙着揍那个剑修吧？”
“……”
丹修们迟迟没有等到前来上课的钱长老，有几个弟子便提议去外门管事处找找他。
只是他们到的时候都惊呆了，只见钱长老席地而坐，暴躁地抓着头发，原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白发此刻乱糟糟的，就跟鸡窝一样。
特别是他头发上还沾着泥土，像极了鸡拉的粑粑。
有些不忍直视怎么办？
“到底是怎么回事……哪里不一样……究竟哪里不一样？”
他们走近些还能听到钱长老近乎疯魔的碎碎念，弟子几个吓得停下了脚步，不确定该不该上前。
钱长老平时就挺可怕的，如今他这魔怔的样子只怕更吓人。若是打断了他的思路，他们也不知道会不会落得那个剑修的下场。
可同门还等着钱长老上课呢，胆大的弟子上前了一步，压低嗓音喊了一声，“钱……钱长老……”
“！！！”
被钱长老犀利的眸光扫过来，他们集体噤声，身体止不住颤抖。
“你们给老夫过来。”想不明白的钱长老将主意打到了这群弟子身上，“赶紧的，别磨磨蹭蹭的。”
虽然他们蠢得要死，连简单的灵植都傻傻分不清，但万一误打误撞发现了自己不曾注意到的东西呢？
“是是是……”
他们一刻都不敢耽搁，赶紧快步跑了过去，“长老，弟子不是有意过来打扰您的。”
“对，长老，您该去给我们上课了。”
“那破课上什么上？一群蠢货，讲了也不懂，浪费老夫时间！”钱长老的毒舌在面对弟子时也毫不留情。
他们平时在课上没少被钱长老指着鼻子骂，此刻哪敢反驳，只能顺从地点头。
“你们好好瞧瞧，这些灵植哪里不一样？”
“长得都挺好的。”其中一个弟子附和道。
钱长老赏了他一个暴炒栗子，“瞎了你他娘的狗眼了，这片都死透了，还好个屁！”
被打的弟子脑袋吃痛都不敢揉，只能弱弱地点头，“弟子眼拙，愚钝了。”
“没用的东西，老夫还指望你们，真是异想天开！”钱长老气得又踹了他一脚。
这万谷宗迟早要完，收的都是什么破烂玩意儿？
“呸……唔……”
被踹得吃了个狗啃泥的弟子，刚吐了一口嘴里的泥巴吓得赶紧捂住了嘴，就怕长老一言不合又揍他。
造孽啊，这地方他就不该来。
谁不知道钱长老心爱的灵植被毁了，心气不顺的他可不就逮着人揍了。
偏偏自己还傻乎乎的接话，真真是蠢到家了，活该他是出气包。
看看身旁其他同门安静如鸡，还佯装在认真观察思考，最最关键的是他们到现在还毫发无伤。
挨打的弟子将嘴巴捂得更紧了，弄得谁不会装似的，高低他也能演个哑巴。
“滚，滚，滚！”钱长老烦躁地挥了挥手。
这群人站着太碍眼了，一个个就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周围的空气都因为他们沾染上了傻气。
得了特赦令的弟子撒开腿就往外跑，就怕慢了一步会被钱长老留下。
挨了揍的弟子冲在了最前面，他是被打怕了，捂着嘴的手到现在都不敢松开。
“哎呦！”
“哎呦……”
“哎呦……”
看着前面摔在一起叠罗汉的弟子，钱长老被气笑了，他娘的，这真是蠢货蠢一门！
“快……快起来，我都喘不上气了。”
“哦哦哦……”
慌忙起身的弟子都不敢往后看，将压在最底下的那个弟子拽起来后，架着他快步往门口走。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一出院门，那个受伤惨重的弟子松开了捂着的嘴巴，向同门发出了灵魂拷问。
“呸呸呸……”
妈的，还一嘴泥呢，他招谁惹谁了。
“师兄，对不起，我跑太快没注意到你摔着了。”
“师弟，这真不怪我。你们突然摔倒，我也来不及刹车呀！”
“师兄，你……你流血了，先擦擦……”
听到院外弟子传来的声音，钱长老头嫌弃不已，这届外门弟子真是太差劲了，狗见了都摇头。
“血……”
在听到他们说到鼻血时，钱长老整个人犹如灵魂出窍般呆愣在了原地。
“老夫知道了，老夫知道了……哈哈……”
他突然仰天大笑起来，一头乱糟糟的白发都跟着迎风招展。
这诡异的笑声吓得院外的弟子四散逃开，“快快快，钱长老疯了……”
“哈哈……”
妈耶，这笑声怎么还越来越近了？
他们害怕极了，握紧拳头闷着头就往前跑，突然一道身影犹如鬼魅般掠过，将他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这……这……”
“他……他……”
“刚过去的是……是钱长老吧？”受到惊吓的弟子中，终于有人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危险解除后，他们纷纷停下了脚步，气喘吁吁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这是去剑宗了吧？”
“该不会又要找那个剑修麻烦吧？”
“听说她都躺床上了，今早还是被同门抬着去上早课的。”
“别管了，他们剑修比咱们扛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