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声父亲，是枫奈喊的。
看着眼前郎才女貌的二人，我一瞬间不由得感慨，孩子们居然都这么大了。
记忆中还有白是刚捡回来的孤儿，躺在我整理出的育儿房休息。那时候他还是小小的一只，乖巧听话的躺在宝宝椅里一声不吭。
现在，曾经那个幼小的孩子，已经成年要订婚了。
言好像醉了，笑的很开心。
“空吧哇，琦钰桑。”言接过我手里的公文包，“五天前小枫奈说要来订婚嘛……”
“是两天前……”我拉着言，语气沉重，“你又用……”
“对不起啦……”言的情绪很平静，“我太激动了，就好像一个看没有看完后续的读者，所以麻烦作者提前告诉我呢。”
呼……
“你们两个，考虑好婚后生活怎么过吗？”
两个孩子听到问题，有些受宠若惊。
“我打算继续在科学部就职。”白回复到，“生物科现在发展很好——星空姐带领下我们科室科研工作繁忙，作为副科长我自然不会在这时候离开。”
“我打算好好去研究封印术。工作方面，我最近通过了木叶历史馆的面试。”枫奈看着我，“我打算收集建国后的大事小事，重视木叶发展历史。”
好啊，好啊。听着他们一个一个都有自己的安排。有属于自己的未来了。
漩涡芦名快来了吧，等他在木叶小住一会，这边结纳仪式也准备好了，等他来了就让千游把枫奈接回去。
（霓虹的结纳仪式类似于华夏订婚。）
“芦名大叔也快来了……嘿呀，前半辈子他可没和我少斗，这下国仇族恨成了家庭地位了。”我笑着看着两个年轻人，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感觉不少话堵在胸口，不吐不快却又说不出来。“你弟弟妹妹呢?”
“父亲大人，舒窈她在日向家，天忍大伯还在教她关于白眼的点穴柔术那些。”说到这，白笑了笑，“其实舒窈很聪明，早就学会了，不过我那妹妹故意隐瞒，不想在大家面前展露她的天赋。”
“景山呢?.”
我随口问道。
“不是刚刚成为下忍吗？我那弟弟还在外面做任务呢。”
看看现在的天色，这小子不是在搞其他事吧，怎么可能下忍的任务做到现在。
罢了罢了，我家的孩子向来特别有主见，他应该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吃饭了吗?”
我看着枫奈，脱掉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服架子上。
“要是没吃，我就去做。”
“别！”枫奈赶紧跑过来拉住了我，“人家都是上门的媳妇给公公做饭，怎么还能让您来给我做饭呢！您先坐，我从小就特别崇拜初代目火影大人呢，请务必给我个机会给您做一顿饭。”
这小丫头，我呵呵一笑，坐在那，“放心吧，都订婚了还担心我们两个的态度呢。我这个公公很严?”
“没有，就是给您做一顿饭而已。”
枫奈笑着，十分礼貌。
“好啦好啦，走吧，小枫奈，咱俩去做饭，给俩大男人慢慢去唠嗑。”言脸上带着醉酒的深红色，“你放心，白这孩子，我们是当自己的孩子看的，而你嫁到我们家，我们也会把你当我女儿。那一天我们俩死啦，白也好，还有景山和舒窈，都会平分继承我们的全部遗产。”
“母亲大人！”白一下子就激动了，“别说那种话。”
“孩子。这是你必须面对的现实。”言笑着摆了摆手，拉着枫奈进了厨房。
“白，过来。”
我喊住了他。
“父亲……”
“你知道吗？我这些年，始终在想是不是有些亏欠你?”我坐在白的身旁。“我和你母亲的想法一样，你和他俩，都会是我的孩子啊。”
“但是，你的母亲……”
我的眼睛有些泛红，厨房的门被拉上了，看着那个封闭的空间里我的爱人，我在脚下布下封音结界。
“白，你的母亲，活不过三个月。”
我叹了口气，白一脸震惊的看着我。
“我的血继病也好，暗伤也好，说白了，我能压着。”我死死的盯着他，“但是吧……你的母亲不一样，她死于【规则】，她是被万花筒能力代价拖死的。”
白的呼吸急促了很多，我笑了。
“你知道吗？你妈要是死了，我肯定也不想活了，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你的弟弟妹妹，这会是他们开眼的契机……”我笑着，“我告诉你，你妈从没告诉我她万花筒的代价，我也从来没有用万花筒能力强迫你妈回答过。我能猜到，她不说，我们两个心里都清楚，但是没人提。”
“有些东西知道和直面完全不一样，我肯定知道你的母亲会死，但是当她真的走后……”
我不说话了，我印象中，自己哭过几次?父母死的时候一次，棠叔死去一次，还有什么时候……?
这一次确实压不住了，从我上次和言闲聊后猜到结局之后……心里死压着这份悲怆，我能和谁说呢?告诉扉间?不适合。告诉斑?见不上。告诉孩子们?也就白能听我这一通叨扰了。
“真的吗?”白低下了头。
“玩弄时间的万花筒，付出的代价自然是时间。”我叹了口气，“你母亲不知道重活（用【岁挽】回档）了多少次，不知道预知未来一步步绞尽脑汁活在自己安排好的路线上多少次，你想想，一个人反复的活在用一段时间线上十几次，几十次，身体不承受这份疲劳，但是灵魂饱受这份哀伤，还要一遍遍去看未来，筛选未来，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够顺风顺水活到现在?你的母亲早已看到了未来，然后一直走在自己看了无数次的道路上。”
“啊……”
这哪是一般人能够承当的寂寞呢?
你想想，在你面前贴一个表，表上写满了以后每天做什么家务，然后天天重复做这做那，一遍遍重复，但凡中间有一次失误你就得从第一天从头开始计算。
从她那次说她只能看到十年后我就知道她只能活到这会了……
因为，从一开始她就告诉我，【望时】是没有时间限制的。不是她只能看到十年后，而是十年后世界上不再有她和我。
“父亲……”
“白，你们兄妹三个不一样，你一向称呼我为【父亲】，小舒窈会叫我【爸爸】或者【爹地】，而景山叫我【爸爸】，偶尔嘴臭叫【老爹】，【老头子】。”我看着他，“你是最稳重的。所以，父亲有一件事只能拜托你。”
“您说。”
“我建立村子的初衷，就是为了给你们提供美好的生活，你能替我保护好景山和舒窈吗？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心头肉，但是也就你成年了，他俩还需要时间，慢慢去接受。”
我似乎一瞬间理解了。
父母走前留的眼。
棠叔死前的托孤。
……
现在，托孤的人轮到我了呢。
厨房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