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齐军当即就愣住了,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
面前的人还是清清楚楚。
他此刻看起来比姜良还要老态,坐在被子里,就是一干瘦小老头儿,完全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
姜宝儿面无表情看着,像是看着什么陌生死物一样。
“宝儿,香。”
姜良提醒了一句,姜宝儿点了点头,拿出一根线香点燃。
没一会,清冽的香气溢满了整个房间,赵齐军浑浑噩噩的大脑瞬间清醒了。
脑子能转后,他再抬头看着面前的四人,突然将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吕冰,你是他们的人?”
赵齐军呆呆地问出这句话,好像还有些不信,对他这么好的吕冰怎么可能是姜良他们的卧底。
一定是姜良他们威胁吕冰,她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孩子才给他们开门,一定是这样。
而且吕冰的话彻底打碎了他的侥幸。
吕冰冷漠地看着他,眼里却闪着浓烈的恨意:“是,我从一开始进入赵家就是带着任务的。靠近你,勾引你, 所有的所有都只是计划的一环。”
“为什么,为什么,对你还不够好吗?”赵齐军不可置信,歇斯底里怒吼:“我把所有财产都给了你,我为了你和徐莹离婚,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你对我是不错,比对你前两任妻子好多了。”吕冰先是肯定地点点头:“至少你没杀我,也没利用完我就丢,这一点确实好多了。”
“但是……”她话音一转,声音提高了几度:“你对我好,只是基于我无条件服从你,顺从你,以你为天的情况!”
赵齐军被她吼得愣了一下。
见惯了吕冰的温柔,他一时间真的反应不过来。
吕冰说话间走到他床前,居高临下看着他,突然轻声道:“我的父亲叫吕维德。”
吕维德,好熟悉的名字!
赵齐军皱着眉头,在脑中搜寻,想得脑袋都疼了,才终于在蒙尘的记忆里翻出了这个人。
采药人吕维德。
熟悉名贵药材生长的地方,艺高人胆大,时常能采到市面上难得一见的药材。
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吕冰冷笑了一声:“想起来了吧。还真是可悲,我家被你害得这么惨,你竟然不记得。我叔叔被你诱导赌博,害得家里倾家荡产,你用一点点钱就抢走了我父亲好不容易才来的野山参,这钱还被填了赌债的窟窿。”
“我爸被你害得摔了腿,抑郁成疾,现在还躺在床上。你觉得我会因为你那一丁点浅薄的好,放下我的仇恨吗?”
“不,不可能!”赵齐军疯狂摇头:“我查过你,你的父亲不是吕维德,是……”
他说到这突然顿住了,猛地看向姜宝儿三人的方向:“他们替你遮掩了信息!”
吕冰冷笑了一声:“看来你脑子还能用,我还以为吃药吃坏了。”
这话一出,赵齐军愣住了,反应过来后,拼命地锤着床,疯狂挣扎着想要爬下来掐死吕冰。
“你这个毒妇,毒妇!果然是你给我下的药,你给我吃了什么,把解药给我!”
吕冰摊了摊手:“很惊讶吧,你试探了我这么久,把我的私人物品翻了一遍又一遍,当时心里是不是很愧疚,觉得对不起我?”
她声音跟之前一样又轻又缓,十分温柔。
但是听在赵齐军耳中,却像是一个个巴掌扇在他脸上。
他自以为这辈子把女人看透,很轻易将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没想到到头来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耍着玩。
赵齐军心里那个恨,眼神恨不得将吕冰千刀万剐,但是事实上,他连床都下不了,根本碰不到吕冰。
他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问道:“你是怎么给我下药的?”
这一点他一直都想不通,明明两人同吃同住,为什么他会中药,吕冰却没事。
赵齐军思及此,眼睛微亮,是有解药的吧,吕冰肯定吃了解药。
然后事实却让他大吃一惊。
“我知道你小心谨慎,药没下在你的饭菜中,而是下在你的餐具里。你的筷子用药水泡过,碗碟也用药水擦拭过,每吃一口饭就会把药吃进肚子里。”
“后来我知道你怀疑我了,就放弃了这一招,将药粉涂在了你的西装内侧。你每次呼吸,都会把药粉吸进去。”
赵齐军越听越惊骇,他突然想起。
自从徐莹入狱后,吕冰借着孕期反应说不习惯别人用私筷夹菜,特意摆上了公筷。
为此赵心柔还闹了一场,说吕冰嫌弃她,但是被赵齐军镇压敷衍了过去。
他甚至还觉得吕冰这个习惯很好,有豪门贵妇那味了,得意自己找了个好女人。
现在察觉过来后,赵齐军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巴掌。
他当时怎么就这么蠢,怎么就这么蠢,被人耍的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