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有些尴尬,“不说她们的事了,去偏堂吧,今日大娘和父亲也会过来呢。”
周畅这个昔日的神童,经过多年的放形浪骇生活,不仅败光了自己神童之名,还败光了祖业,现在他在老家除了十余亩水田,已是一无所有。
他有文人的才华,同时也有文人目空一切,高高在上又讲排场的臭毛病。
他在最落魄的时候遇到张云天,自己的生活才算安稳下来,本还想着再走科举之路,谁知媳妇却病倒,想到一个富家女嫁给自己后,数年如一日的孝敬双亲,维持一大家子人的生活,就连陪嫁都义无反顾的交给自己过着挥霍生活,却落个病倒无依的地步。
正是这个时候,张云天给了他一份不菲的俸禄,他良心发现之下,于是靠了这份俸禄,不仅治好了媳妇的病,而且养活了家人,同时也熄了他走科举之路的心,让他满足了做一个大男人的责任心。
他是个文人,自有文人的忠骨,他与张云天的交往,从瞧不起张云天的身份开始,再到被动的跟着他赚钱,直到班师回朝,再到张云天成了朝廷大员,这段经历,他亲眼所见,让他油然产生了崇拜之情,此时归附,绝无二心。
周府在前院的东角,是个带前后院的四合院,中堂是老家的亲友,偏堂是女眷,周畅夫妇此时还在内堂,他身着一身紫身锦袍,本应春风满面的他,却正板着脸对娘子训话。
“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妇嬬,赶紧换上过年时哪身衣裙,今日来的客人,身份尊贵,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等下去吩咐老家的客人,得小心点说话,还有海大娘子不是送过不少布料给你吗,明日就去订做几身新衣,这里是侯府,不要丢了侯府的脸面。”
周娘子年约二十六,是个身材火爆的美女,只是婚后长年操劳,皮肤略显棕黑,她身着一身灰白粗布衣裙,虽然干净整洁,被夫君无端指责了一番,却也不敢反驳,只得依言进屋换妆。
婉儿夫妇正带着父亲和大娘子参观清风堂的装修,大娘子啧啧称赞着,“海侯还真会享受呵,就连澡场和如厕都设计得既实用又美观,还能喷得香气四溢,只怕皇宫都比不上你家呢。”
来到偏堂之后,一家人又热热闹闹的说着闲话,大娘子望着婉儿说着句,“七丫头呵,我家四朵金花,论理个个都嫁得好,但还是你最有福气,家世姑且不说,单论这偌大的侯府,家人简单这一点,就少了许多勾心斗角的龌龊事,婆媳之间自古就是天敌,世间的儿媳要经历很多年才能熬成婆,你却一步就到位了,所以呵,你要懂得珍惜,在家相夫教子。”
盼儿笑道,“我才羡慕过七妹妹了,进门不但有对她疼爱有嘉的侯爷,还能当家做主,更有万贯家财任意挥霍,也不知道前世修了什么福。”
“你们别说了,不然我自己都要羡慕自己的,感觉生活在梦中还没醒,”婉儿甜笑道。
皇甫端木在一旁听着无聊,望着一言不发的女婿说着,“听说海侯的书法是一绝,不如带我去你的书房欣赏下吧。”
张云天会心一笑,“孟侍郎也快到了,正好和岳父在书房等他。”
两人随后飘然而去。
“母亲,七妹妹现在每个月给我和五妹妹都有分红,而且数额巨大,目前三妹妹的态度不明,所以暂时没她的份,到时她回家挑事时,你得站好队哦,”盼儿交待着。
孟大娘子的眼睛望着两人不停的转动,盼儿见了,不由笑道,“母亲将心思收回吧,反正我是不会告诉你数字的,想知道,以后去问你的五姑娘吧。”
孟大娘子扁着嘴,“不说算了,至于三丫头,就算没分红这桩事,我也拎得清,只是你父亲我就不能保证了。”
“对了,七丫头,到处都在流传海侯手头上有不少黄金,我想用钱换两锭黄金,用于收藏,你看怎么样,”她又问着句。
“海侯是每日要经手上千两黄金,只不过都上缴内库了,大娘若想收藏,下次回娘家时我带过来吧,两锭黄金而已,就不用换钱了。”
“两锭黄金将近三百贯了,七丫头好大的口气呵,不过,不用换钱,听着我都喜欢,”盈大娘子是个见钱眼开的人。
冬梅和夏荷自从领罚之后,就在洗衣房搓洗衣服被子,两个人的手已冻得通红,夏荷可怜巴巴的望着冬梅说道,“冬梅,听说大娘子和大姑娘在侯府做客,不如去找她们出面说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