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骄柔,阳光照在身上,温暖舒适,空气又清新,万物复苏的城郊,有三三两两拖儿带女的人家,在踏青而行,马路上,还有悠闲赶路的牛车,整个景象是一片祥和安宁。
突然,地面产生了轻微的震动,一支十多骑的铁骑队伍飞驰而过,划破了此时的宁静,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有少许见识广的人在惊呼,“天呵,刚才过去的马队竟然是普安郡王的,听说他马上要封王了,想不到在这能见到他。”
常德营的军营设在北郊军营外面,在一座光秃秃的小山丘上,营房显然是仓促间搭建的,很是简陋,而且山脚下的操练场还没完工,黑压压的五百士兵站在没完工的操场上,显得有些拥挤。
这五百人绝大多数即将成为张云天出生入死的泽袍,远远的他就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大多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儿郎,有不少人的脸上还稚气未脱,不过绝大多数人的个子发育还算良好。
道路有些凹凸不平,马速慢慢的缓了下来,离操数十米远,张云天和赵瑗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跃下马,选择步行走向操场,身后各自有帮他们牵马的人。
郭师禹等人远远的迎向两人,军营中的礼仪从简,只是简单的问候两句,就簇拥两人走向集结的军列正前方。
众人中,洪海是天生的大嗓门,他快步走到前面,面向队伍,大声吆喝,“立正,下面请郡王府侍卫长张云天将军训话。”
张云天不急不缓的站在刚才洪海的位置,望着五百儿郎,目射精光,一字一顿的喝道,“兄-弟-们,辛-苦-了。”
他的声音并不大,只是穿透力强,所有人都能清楚的听到他说的每个字。
“将军辛苦了,”众军士响亮的回应着他的问候,虽然谈不上齐声,但至少显示这些少年军士精神饱满,显得伙食不错。
他伸出右手,手掌往下压了压,现场很快就安静下来。
“现在我宣布,常德营正式成立,欢迎兄弟们加入这个大家庭,以后大家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泽袍,我叫张云天,从现在起就是你们的总教官,相信我,有你们与我同在,很快常德营就能创建一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赫赫威名,能加入这个大家庭,将成为我们一生的骄傲,因为我们是这个大家庭的第一批军士。”
他望着身边的赵瑗,继续说话,“常德营是以普安郡王兼任常德军节度使的身份而命名,所以从现在起,我们就是郡王手下的兵,郡王刀锋所指,我等定当奋勇争先,冲锋陷阵,来,兄弟们,跟我一齐喊三声,普安郡王。”
这个年代禁忌比较多,他可不敢乱喊口号,为了避免为赵瑗惹麻烦,还是直接喊他的封号算了。
“普安郡王。”
“普安郡王。”
“普安郡王。”
顿时操场上喊声如雷,响彻云霄。
赵瑗听着已是热血沸腾,他握紧拳头,待喊声停下,便学着张云天的语气,高呼,“兄弟们辛苦了,从现在起,吾赵瑗答应你们,你们只管操练,吾保证让你们吃饱,吃好,军饷按时发放。”
“郡王。”
“郡王。”
这些人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听到能吃饱吃好,还有军饷,自发的又高呼着。
张云天生怕这些小子喊起万岁来,赶紧伸手又往下压。
随后他话风一转,“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个真正的铁血军士了,一个合格的军士,是有血性的,在北方,我们大宋还有大片的美好河山被异族人占领着,在那片土地上,这些异族人抢走我们宋人的家园,又肆意奸淫烧杀大宋人的兄弟姐妹,兄弟们,我们能容忍他们的暴行吗。”
“不能。”
“坚决不能。”
张云天接着又问,“既然大家都不能容忍,你们大声的告诉我,该怎么办。”
“杀,杀,杀。”
“战,战,战。”
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正是最容易被带动情绪的年纪,响彻云霄的喊叫中,无形中带着暴戾之气。
张云天再次压压手掌,他已完全掌控着节奏,他特意目视众人,顿了数秒,才用手指分别指向一排和二排两个结实的少年。
“你们两人出列,站到前面来,大声的把你们的名字告诉我。”
站在张云天前面的两人个子都差不多,大约一米七出头,其中浓眉方脸的少年人喊了声,“将军,小人叫杜豹。”
另一个是圆头大脸,“报告将军,小人叫方圆。”
“很好,在军营中,以后不必自称小人,直接称我字吧,但不管是作战还是操练,都得无条件执行命令,平日里,本教官可以与兄弟们一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说完之后,他脸色又是一变,威严的喊着,“杜豹听令。”
杜豹肃容立正,“杜豹听令,请将军吩咐。”
“杜豹,本教官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上前狠狠扇方圆二记耳光;第二,你也可以选择扇自己两个耳光,不管你的选择如何,事后都有赏银,你自定吧。”
这是个不可思议的军令,现场已是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杜豹,关注着他的选择。
两个当事人的态度各异,方圆虽然感觉憋屈,但并不紧张,他还能想着以初来兵营,就当是长官扇他耳光立威来宽慰自己。
只是杜豹就紧张了,脸色已是变幻不定,显得很紧张,稍停一会,这个两难的命令让他汗流浃背了。
张云天则是淡然的将两人的表情尽收在眼中,他也并不催促,静候杜豹的选择。
突然响起“啦啦”的两记扇脸声,杜豹的脸顿时红肿起来,而且留下清晰的手掌印痕。
这种临场发挥,其实张云天自己也很担心杜豹的选择,因为不同的造择,后果全然不同,现在结果出来了,他乐得鼓起掌来,口中是朗声大笑。
“好,我果然没看错你们,杜豹,大声告诉大家,你为什么宁愿打自已耳光,也不愿伤害方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