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落睡得很沉,她很多年都没有好好睡过,从踏入修炼之途开始,她的无数夜晚都被打坐修炼代替。
外面声音太嘈杂,很多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特别有个大嗓门,吵得她再也没法闭眼。
她起身推开窗户,“你们好吵。”
飘然慵懒的音色,显然是刚睡醒。
院里一下子很安静,他们眼睛齐刷刷看向倚窗斜靠的白落落。
晨曦的暖光洒落在如瀑墨发上,为她铺上一层细碎的光。雪白的皮肤有些反光,五官似乎遮了一层薄薄的光纱。
他们能看到巴掌大的精致小脸面无表情,轻皱的眉头代表她被吵醒的不耐。
她是谁!?
院里的人惊疑,因为白落落明显不像龙莽村的村民。
白落落托着下巴,她也在打量突然出现在院里的人们。
除了有一位同小龙小虎一样穿着兽皮的憨厚大叔,其他五人都穿着看起来简朴,实际是上等的料子。
“你回来就回来,带回这么多人干什么?都吵到女娃睡觉了!”
王婶气冲冲走过来,对着憨厚模样的大叔一阵数落。
她显然不喜欢进来的其他人,瞧向他们的眼神都是斜着的,“净带不三不四的人回来。”
王叔摸头憨厚一笑,“他们受伤迷路了,就我家房子最大,我就带过来住着。村长不是常说人与人之间要互帮互助。”
抬出村长,王婶没好气道:“跟我来。”
她带他们去安置住所,有一个人迟迟没抬脚,他眼神黏在白落落身上,神情猥琐,嘴角勾着令人恶心的笑。
白落落没有生气,反而露出微笑,笑得极为和善。
这笑容让他身子一颤,似乎有利刃贴在他的喉咙,无端的恐惧从脚后跟爬上来。
“啪!”
王婶重重一巴掌甩到他脸上,“你小子眼珠子往哪里看,那是你能看得吗?”
“臭娘们,你——”
他被打了一巴掌,渗人的感觉不见,转而是愤怒。
“老五。”
出声制止的人模样看着三十五六岁,他留着长胡须,模样还算儒雅。
他略带歉意道:“我弟弟不太懂事,你们别往心里去,我一定严加管教。”
他说完,特别冲着白落落点头致歉。
王婶和王叔带着他们去了院里另一头的房间,白落落抬头看了眼初升的晨曦。
果断关起窗户,继续躺下睡。
那五个人一眼看就有问题,但不关她的事。
在山里待了三个月,好不容易能睡个觉,这是眼下这才是对她最重要的事。
睡足之后已经是日上三竿,正好赶上午饭。
王婶和王叔带着五个外来人去村里转转,于是吃饭只剩三人。
“仙女姐姐,你比我还能吃能睡。小龙说我是饭桶猪,那仙女姐姐你呢?”
王小虎嘴里塞满肉,腮帮子鼓鼓的,用最真挚诚实的神情说道。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满嘴的肉都不能阻止你开口,懂不懂食不语,寝不言。”
唐小龙先是万分嫌弃看向小虎,随即紧张用余光瞥了眼白落落,
见她神色如常,他松了口气。王婶王叔不在,要是小虎不小心激怒她会有危险。
“今天村里来了很多人?”
白落落望向院外,她视线极好,又看到容貌陌生的外来人。
被她准确扫到的人先是觉得不可能,他隐匿术法不会被个金丹期看破。但白落落视线很直白,没有要移开的意思。
“……”
终究是躲藏在阴影里的人败下阵来,他离开了。
小龙这时抬头,他也准确无误扫一眼藏匿的地方。
“一直时不时都会有人来,不过他们待不了两天都会离开。”
白落落闻言点头,她明白了。
吃完饭,她找了个睡午觉的好地方,来到村里最高的大树上懒洋洋躺着。
摘一片宽大绿叶遮住上半脸,只露出小巧的下巴。
小憩一会,耳朵微动,听到的声音很轻很轻,显然不想打扰到她。
她歪过头,脸上的绿叶掉落。
一人被镰刀干净利落抹脖子,绝望捂着喷血的脖子,正是早上的猥琐男老五。
而握着镰刀像割麦子进行割喉的人是王叔,他眼角都是岁月留下的皱纹,他粗糙面容朝着白落落憨厚笑着。
很有礼貌道:“小落睡午觉啊,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我这就走。”
“外面大太阳,王叔还在干活,真是辛苦了。”
白落落眼带笑意,也十分礼貌回道。
“唉,可不是嘛,没过几天就要驱害虫,害得我都没有休息。”
王叔愁苦的神情,似乎是庄稼被害虫嚯嚯了。
他的镰刀深深嵌在老五的脖子里,拖着还在手脚奋力挣扎的老五走了,就像割了一捆草背着。
白落落重新摘一片绿叶遮目,凉爽的风,耳边是风吹树叶的哗哗声,令她全身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