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初早已调节好自己的情绪,面对许晋的试探丝毫不显异色。
“许先生这是想拖延时间?”
满室的虎皮兰并没有对两人表露攻击的意图,盛初压下心底的怪异,冷冷的看向许晋。
话音刚落,盛初已提起重剑击向许晋,一出手便皆是杀招。
许晋眼底划过冷意,异能具象出的火线如游蛇般抽向盛初的面门。
许晋错步躲开盛初的剑锋,盛初偏头精准的避开火线的落点。
容给两人过招的空间并不算大,盛初的重剑需大开大合,在这室内反倒不如许晋的异火线灵活。
许晋也未曾料到盛初的动作之快,一招一式间也完全不像末世后半路出家的半吊子。
武力上许晋并不算出众,尤其是在盛初每次都能精准的预测到他要攻击的位置和火线的路径,许晋心底发寒,一时间左支右绌更是狼狈。
许晋剩余的异能捉襟见肘,即使火线对异能的消耗不大,但需要不断地输送异能维持,若是全盛时期的许晋,可以同时使出八条火线并做到如臂指使,任对手动作再快再灵活,也避不开火网全方位的围攻。
可现在别说八条,就连一半都凝聚不出来。
盛初又一直没有使出异能,许晋不敢豪赌直接压上所剩无几的异能,若是能量池一滴不剩,那自己就只能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盛初抓了个空挡,突然脚下猛地一蹬,许晋发力未歹,胸前空门大露!
丢掉的左手在此刻暴露了许晋的弱点,剑尖闪过寒芒,直至许晋胸口!
许晋瞳孔紧缩,强行扭身,但只是将将避开了心口要害,侧面肋骨被盛初的重剑擦出好长一条伤口!许晋也被彻底逼到了墙边,这一扭身,整个人重重的靠在墙上,许晋感觉胸前被什么硬物硌了一下。
这一击带出的血可不少,盛初收剑扬起时,血液溅在了最边上的虎皮兰叶片上,原本安然不动做壁上观的虎皮兰丛晃动起来,洒上的那一点鲜血也迅速的消融于叶片中。
盛初察觉到了虎皮兰群的异动,空气中的甜香味突然加重。
盛初眼前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前世许晋对自己的虐待,一次次、一幕幕,走马灯一般,那每次烙印在她身上的灼烧似乎也传来真实的痛楚。
痛!
盛初双眼陡然通红,喉间溢出了难以忍耐的痛呼,握着重剑的手剧烈颤抖,全身瞬间被冷汗打湿,左手的指甲嵌进肉里,深可见血。
可许晋早在摔在墙上时就消散了火线,如今盛初的痛苦并不是许晋造成的。
许晋侧着脸,收回火线的右手在胸前摸索着什么,全然没有注意到盛初的异样。
若是有人能看见此时许晋低垂的眼睛,那其中,是和盛初如出一辙的通红。
记忆里的许晋和墙边的许晋重合在一起,盛初暴起。
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盛初只觉得脑中有人在怒吼,其他的什么都注意不到,也想不起来。
......
许晋身子一颤,脸上浮现迷醉而满足的神色。
原来是这样用的!
嗤——
五条比先前更为浓郁粗壮的火线自许晋五指间燃起,每条的长度都远胜于先前的那一条,足有三米多长,随着手指的活动翻涌。
许晋抬起右手,盯着盛初的双眼残忍且疯狂,五条火线,五条游蛇。
只要盛初沾染到一点。
许晋嘴角的笑容越扩越大,盛初面对火线完全没有避开的念头,眼中只余想要手刃许晋的疯狂。
许晋猛地攥紧张开的手掌,五条火线瞬间收拢,火网即将捕住盛初!
火线沾染到盛初身体的一瞬间,惨绿的火舌迅速舔舐盛初每一寸肌肤。
听着盛初凄厉的惨叫,许晋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快活,大笑出声。
门外纷杂的声音不知何时寂静下来,只余许晋癫狂得意的笑。
盛初被烧的奄奄一息时,许晋收回火焰。
感受到能量池中充足的能量,许晋贪婪的舔了舔唇。
原来那颗从丧尸犬脑中挖出来的晶体,竟有如此用途!
居然能在转瞬之间补充上消耗的异能!
好东西,实在是好东西!
那孙武倒不算是一无是处。
只是,现在这些东西,都归他了。
抱起奄奄一息的盛初,许晋盯着花葶顶端红艳艳已经快要坠地的种子,努力压抑再次想要大笑的冲动,弯着嘴角。
学着曾经偷窥到的孙武的动作,将刚才收集到的孙武的血洒在挡在花葶前的叶片上,再轻轻拨开已经吸了血的叶片,果然没有受到丝毫阻拦。
许晋仰头痴迷的看着即将到手的种子,脑中幻想得到它之后的叱仛风云。
许晋划开盛初的腹部,高举起手中残喘的躯体,受到新鲜血液的引诱,艳红的种子摇摇欲坠。
马上,马上就要得到了!
对了,这虎皮兰到底有什么用处来着?
许晋眨眨眼,余光看到自己高举起来的双手。
等等?
双手?!
种子终于向着许晋跌落下来。
许晋懵然的看着那抹艳红在视野里越来越大。
恍惚间,他好像从种子上看到了盛初的脸。
重剑狠狠的自上而下,从许晋仰起的脸,穿过咽喉,贯穿进许晋的腹部!
许晋睁大了眼,盛初松开了握着重剑的手,手中突兀的出现一把漂亮精致的蝴蝶弯刀。
许晋没有倒下,身后的虎皮兰这次没有再避开,而是稳稳的托住许晋的后仰的身体,让他仍然保持着站立姿势。
盛初手腕翻飞间,一片片薄到极致的肉片洋洋洒洒,伴随着飞溅起来的血液,落在就近的数丛虎皮兰叶上。
许晋全身痛到颤抖,眼中的通红褪去,想呐喊,但被重剑钉成的怪异姿势让他没办法发出一点声音。
哪有什么奄奄一息的盛初?哪有什么到手的种子?哪有什么完好无损的左手?
身上贯穿着重剑,许晋也没立刻死亡。
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随着脑海中渐渐透明的能量池一起流逝。
“一千三百九十六次。”
“为了这个数字,这剮刑,自逃离你后我就在练习了。”
“我如此期盼有朝一日能亲手用在你身上。”
“我如愿了。”
盛初收刀,染血的蝴蝶刀尖抵住了许晋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