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飘渺,微风轻动,清晨的阳光透过木窗在地面上打下一片光影。
床上的躺着的青衣少年面白若瓷,漂亮精致的眉眼自带一股温润之气,纤长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只即将要振翅而飞的蝴蝶。
郑温遥蓦然睁开眼,浅淡带着几分暖意的琥珀色瞳孔微散,好一会儿才聚起神。
坐起身,郑温遥打量了一眼周围,这是哪儿?
房间的布局摆设和他在主峰的遥风院有几分相似,但郑温遥敢肯定这不是在主峰,因为透过窗口,郑温遥刚好能看见主峰伏龙殿的位置。
思量了一下方位,他这是在开阳峰!昏迷前的记忆回笼,郑温遥大概知道,是池砚把他带回来的。
正想着,门口就传来一阵儿嘈杂的声响。
“明生师叔你快点儿,遥遥受伤了。”
“哎哟,慢点慢点,池砚你这小子,我一把老骨头都要被你扯散架了。”
郑温遥听得出来,这是池砚和明生师叔的声音,果然,下一秒,池砚和明生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池砚扯着明生,心急如焚,想到遥遥现在还昏迷着,池砚就恨不得砍自己两剑,居然让遥遥在他眼前受了伤,还是因为保护他。
所以一将郑温遥带了回来,池砚就飞去了药峰,二话没说就扯着明生御剑回来了。
生怕晚一息,遥遥就多受一息的罪。
明生哪里见过这阵仗,他性子一向比较慢,正因为自己的白凤蛋不知被那个龟孙子偷了而生气呢。
池砚就突然出现,扯着他就上了灵剑,一路风驰电掣,瞬息便从药峰到了开阳峰。
明生以往出门都是坐灵鹤的,慢悠悠地十分快活,池砚突然来这么一出,明生在池砚的灵剑上,人在前头飞,魂还在后边儿追。
直到到了开阳峰,明生还有些恍惚,没等他缓两口气,池砚这小兔崽子又拉着他跑的跟身后有鬼在撵似的,害得他差点儿一口气没背过去。
而这头郑温遥一个抬头,好巧不巧就和一只脚跨进房门的池砚的目光对上了。
“遥遥,你醒了!”
这下池砚也不管身后的明生了,一个闪身便到了床前,红着眼眶看着郑温遥,上下打量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郑温遥有些失语,他寻思他这是醒了不是死了吧,池砚这什么表情,受伤的是他又不是池砚,况且他人不是没事儿吗,还没死呢?
怎么池砚看起来就像要把他送走了似的,他一个受伤的都没哭,池砚怎么还先哭上了。
“嗯。”
郑温遥对池砚点了点头,算得上是回应了,假装没看见池砚脸上的表情。
随后又看向池砚身后,挣扎着从床上起身。
“弟子郑温遥见过明生师叔。”
明生此时也已经走了进来,见到郑温遥,眼中才闪过一丝了然,难怪池砚急的跟火烧了屁股似的,原来是郑温遥受伤了。
“阿遥不必多礼,快快躺下吧。”
眼见着郑温遥苍白着一张脸,还偏要给他行礼,明生有些无奈。
他这个师侄啊,就是太过于重规矩,尊师长了,都这时候了,还在乎什么虚礼。
一旁的池砚也跟说了一句,表情有些心疼,遥遥都受伤了,还行什么礼,这规矩仪制再重要,都没有遥遥的身体重要。
“就是,遥遥,你快躺下,让明生师叔给你瞧瞧。”
没理池砚,郑温遥朝明生点了点头,这才躺了回去。
“那就劳烦明生师叔了。”
其实郑温遥自己什么情况自己心里也清楚,不过受了点儿内伤,灵力有些亏空,也用不着麻烦明生师叔医治。
不过既然池砚将人找来了,郑温遥也不好多说什么,还是伸出了手,让明生探了内府。
明生看着郑温遥的样子,哪能不知道这个师侄在想些什么。
他这位师侄自小便不愿麻烦别人,次次在试炼塔受了伤都靠自己忍着,随便吃两颗丹药便等着自己能好起来。
以往好几次,要么是尚青青那小丫头发现不对去找了他,要么是掌门师兄偶尔去考教功法发现不对,将人带到他这里,不还不知道这孩子体内要留下多少暗伤呢。
明生摇了摇头,如今都这么大了,这孩子的脾性还真是一点儿也没改啊,乍一看跟他师尊倒是像,看着温润亲和,实际上这骨子里可倔着呢。
见明生摇头,池砚吓了一跳,师叔摇头干什么,难不成遥遥伤的很厉害?
“明生师叔,遥遥他怎么样了?”
看了一眼脸色焦急的池砚,明生眼底闪过一抹嫌弃,这池砚的性子倒是一点儿没随他那个木头似的师弟啊,这闹腾劲儿,明铖是怎么忍受得住的。
“急什么,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灵脉受损,内府灵气空虚,胸口瘀积了些妖气罢了。”
“什么,灵脉受损?”
池砚瞪着眼睛,这还叫不是什么大问题,遥遥他都灵脉受损了,这要是以后影响了遥遥修炼怎么办。
池砚心中愧疚更甚了,恨不得能以身相替,他情愿自己当时就被并封撞死,也不愿遥遥受这么严重的伤。
郑温遥也有些诧异,不过也只是一瞬,看来以他目前的修为,想要抵抗并封这样的金丹期妖兽还是太过于勉强了。
不过这也提醒了他,让他知道自己目前使用灵气的底线在哪儿了。
对于自己灵脉受损,郑温遥并不担心,既然明生师叔说了不是什么大问题,那便没什么好担忧的。
对于明生的医术,郑温遥是绝对相信的,毕竟看起来慢慢吞吞的明生,可是在叶净流之前的药道第一人,也是叶净流这个未来药道第一人的师尊。
“明生师叔,这叫什么没问题,遥遥都灵脉受损了。”
池砚觉得明生怕是老糊涂了,灵脉受损都不认得了,这问题还不大,那什么叫大,难不成要等遥遥经脉具断才叫大吗?
“你这小子,吼什么?难不成你还比我清楚些,要不然这人你来治。”
三番两次被池砚又扯又拉的,这会儿还吼上了,就是他再好的脾气,也该生气了。
“池砚,不可对师叔无理。”
郑温遥皱了皱眉头,虽然知道池砚也是因为关心他,但是这跟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燃的性子,郑温遥也不得不开口斥了两句。
反正他是肃清宗的大师兄,管教弟子也是人设中事,就算池砚是攻二,那不也是肃清宗的弟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