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我回来后，家里已经凌乱不堪，桌子上摆的菜和蛋糕也不见了踪影。
林雾好像变了个人，他把我锁在了出租屋里，不允许我踏出房门半步。
而此时此刻，他正满脸阴鸷地站在我身前紧紧握着我的右腕，硬生生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塞到了我的右手里，丧心病狂地对我说：
「要么你现在就打电话告诉秋白鸽你以后要跟他断绝来往，要么你现在就用这把刀捅在我身上。」
我闻言，吓得手一抖，那水果刀随之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林雾，你疯了？！」
我甩开他捏着我右腕的手，惊慌失措地说。
「对，我就是疯了。林渊，我是被你逼疯的！」
林雾用他那满是血丝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瞪着我，歇斯底里地说。
「两次了，两次夜不归宿，都是跟他在一块。」
「他就是一个只会卖惨，撕开自己伤疤里索取你的感情的废物！他凭什么让你这么对他？」
「他不就是有几个破钱？你要钱，我以后也能赚给你，你要多少我都赚给你！」
「他就算要死了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他那么有钱怎么不请保姆，他生病了有力气联系你没力气叫救护车对不对？」
「林渊，你可怜他没父母管。难道我们有父母管吗，你到底在当什么圣母？」
林雾凝着泛红的眼眶看着我，话语尖锐。
林雾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听着他的控诉，后退了几步，心情很复杂。
「林雾，你为什么跟秋白鸽过不去，你们明明是不一样的。」
「你是我的哥哥，他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因为……」
「林渊，我不是你哥，我不要当你哥！」
我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我一愣，满眼茫然地看着他。
「林渊，你不明白吗？我爱你，是男女之间的爱。」
说这句话时，他声音不再尖锐，反而带着一丝颤抖，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他灼热的目光几乎要把我的心烫伤。
一时间，我睫毛一颤，脑中一阵耳鸣声，只能听到自己胸脯变得格外清晰的心跳声。
林雾他说……什么？
「林雾，你别开玩笑了。」
我失措地说道，满脸的不可置信。
林雾怎么能对我动心？
可我想自我欺骗的时候，心里一闪而过的却是那天晚上林雾说他能对我负责一辈子，他不想跟别人成家的场景，却是那天凌晨林雾喝醉了脱我衣服耍酒疯的场景。
他说他那晚认错了人，可是我却从没见过他提起过他喜欢谁。
想着想着，我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越来越慌乱。
「林渊，我没开玩笑。」
「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对你生出这种感情了，是不是很荒谬？」
「你以前不是总爱问我哪里让你讨厌吗？我现在回答你。」
我错愕地看着那个自始至终都盯着我眼睛说话的林雾，浑身僵硬。
「我对你心思不纯，我不想接受我是你哥，所以我才欺负你，变着花样欺负你只是想让你把注意力都转移到我身上。那时的我很幼稚，想着你会因此讨厌我也好，只要不把我当你哥就好了。」
「后来没再过多欺负你是因为我怕你真的讨厌我一辈子。」
「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长的招人，性情又单纯天真，我时时刻刻都怕你被其他人哄骗了去。当初也是因为我做了那样的噩梦太害怕了所以才请假回去剪掉了你的长发 。」
「把你报考志愿改了，让你跟我读同一个学校是为了控制你不在大学谈恋爱，有了困难的时候我能知道，能有人帮你。季璇，杜芯糯，秦楠……都是我的老朋友，还有现在的陈笑笑，她是收了我的钱的。你以为的缘分，其实是我的有意安排。」
「后来爸妈死了，你要自杀。我吓坏了，我知道我不能用以前的方式对待你了。可是呢，我现在跟你处好感情了，你却又把我当哥了…… 」
「那晚上我就是想趁着喝醉了试探你。我当时想着，不论你对我有没有一样的感情，我都要告诉你我的心意，因为我对你的爱和欲望已经藏得太辛苦太辛苦。可笑的是我看见你那个模样，心坎上就像被狠狠甩了一巴掌一样，再也下不去手了。」
林雾自顾自地说着，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抹惨淡的笑。
「我为什么跟秋白鸽过不去，你现在明白了吗，林渊？」
我在震然中听完了一切，觉得脑子里就像被蒙上了一层雾，一片混浊。
「林渊，现在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林雾不等我消化，就又向我凑近，牵起我冰凉的手，双眼紧紧地盯着我问道：
「我卸下这个哥哥的身份后，有没有让你爱上我的可能？」
「我不知道……」
我看着他恍惚地说。
林雾垂了垂神情受伤的眸子，那双眸子再抬起来时，里面装的是一种说得上是狠戾的目光，他看着我的眼睛说：
「那就先来解决一下秋白鸽的事吧。」
「你是跟他断绝来往还是看我用刀子捅自己？」
说罢他就蹲下身捡起了地上那把泛着寒光的刀。
「我这就联系他，跟他断绝来往……」
我从凌乱中清醒过来，噙着泪连忙回应。
我怎么可能看着林雾他捅自己呢……
秋白鸽有照顾自己的能力，我也确确实实没有对他产生不该有的感情。
这两件事情的轻重，我现在掂量的清楚。
我打的电话几乎刚拨出去，那头就接通了。
「秋白鸽，我们以后不要来往了，断绝联系吧。」
「你就当没遇到过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完这些话的，电话那头明明通着却久久都没有声音。直到我准备挂断时，才听到了一声很轻很轻的答应声。
「嗯。」
挂断电话后，我满心疲惫地对上林雾的眼睛，才发现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影影绰绰的。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接着眼前忽然一黑，在林雾的惊呼声中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