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之君应该教化自己的臣民。而当臣子的人要教化自己辖地的百姓。如今莫家人根本不管罪村的人死活。大部分有罪之人被分配到这里,只能等死,他们会对国家有怨气。这也是为何木家人能够煽动罪村的根本。因为在这里生活,他们看不到希望。祖祖辈辈恐怕都要在这里老死,子子孙孙都要刻着一个罪民的身份。他们生而没有期,就会谋反。”
封莫宇继续说,将这些日子看到罪村生活的想法说了出来。
“重罪者,略教不改,就也不用到什么罪村,直接处以极刑,而能发配罪村来的,其实还是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三代不可以科举,那三代之后呢,至少要给他们可以科举的可能,可是在这里,怎么能有这样的可能?这也是为何在两广,这里的人压根不重视科举的原因。还是那句话,这里的官员并不会让他们觉得读书,知识是改变人生的可能。”
迟早有一天,两广会乱。
不管莫家有没有野心,两广这里的百姓已经失去了对朝廷的信任了。
说起这些,封莫宇难得的话多了一些,他看到这一些,不是不心痛的。
这里和京城完全是两种景象。
“那如果是你,你想如何改变?”秦老拉着小虎的手站在门口。
封莫宇很认真地说道:“给人以希望,教人以向善,授人以渔。”
秦老低头看向了小虎,然后郑重地看向封莫宇:“小虎以后交给你了。”
封莫宇起身,对秦老拱了拱手。
小虎这孩子很聪明,而且性格纯善,封莫宇在小虎身上看到不一样的人性。
秦老拍了拍小虎的脑袋:“回家去和你老阿奶说,你要拜师,让她好好给你准备。”
封莫宇摆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一切从简。”
“胡闹!拜师礼如何能简?人世间就活着一个信。相信人心,相信人性,尊重承诺。小虎必须要给你这一拜,也是要让你记得,他是你的徒弟,从今天起,你要好好给他做一个榜样!”
封莫宇也是一怔,随后对秦老拱手:“多谢秦老指点。”
小虎见老爷爷和师父已经说好了,赶紧自己往家跑。
开心,从今天起,他有老师了。
小虎走了,秦老才看向封莫宇:“如果没有听到你方才那些话,我是不太希望小虎拜你为师的。你很聪明,比绝大多数人都聪明,但是我在你身上看不到纯良。我即便希望自己的后代有出息,但我更希望他们纯良。”
封莫宇没有坐下,而是站在秦老对面仔细听着。
“你虽然没有说,但是可以从的眼神里看出,你对大多数的东西都很冷漠。你甚至也不太关心太人的死活。这点对于我这学医的人来说,很不好。人性经不起考验。但正因为它经不起考验,我们才要学着相信。不然你活着,就如同在炼狱之中。唯有自己的心田永不败,才无人可以伤害。”
封莫宇和宣明娇两人都很震撼秦老说出来的话。
封莫宇眯着眼睛看着秦老。
秦老对两人笑了笑。
过了会儿,封莫宇才问道:“所以这是支持秦老活下来的信念吗?”
“是。也真是这样的信念,让我当年能够抵住太后的诱惑,虽然我的家败了,但是我问心无愧。”
好一句问心无愧。
封莫宇长长舒了口气。
也正是因为有这些人的存在,才让太后和莫家的计划一直没有完全开展起来,他们若是想要夺走大周,就需要和大周这些还保存着正义和良善的人对抗,而这些人他们没有办法用任何法子去收买,也正是他们,才有了大周如今的基石。
封莫宇对着秦老深深鞠了一躬。
秦老目光深锁:“当年太后大怒,大可以杀死我和我全家的。可是正因为我无愧于天地,他们不敢。若是杀了我,就会引起更大的恐慌和愤怒,京城的百姓都会对她失望。虽然我是太医,可是我常年免费问诊,很多人但对我还是很尊敬的。”
封莫宇了然点点头。
“你这孩子生在定国公府,就这样的家世,太后就不敢随便动你。而老天又给了极其智慧和才学。天时地利而且人和。你注定要做更大的事情,封莫宇,大周的未来也许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这话就重了。
宣明娇却镇定地望着秦老和封莫宇两人,眼睛闪动着亮光。
秦老言尽于此也不打算继续往下说,却看到宣明娇这小丫头的目光,笑了:“你丝毫都不怀疑我说的?看来这是对自己的相公很信任啊。”
宣明娇点头:“我相公就是如此优秀的人。他并不是冷漠,而是他活着的那个环境逼着他冷漠。他并不是不顾忌他人的生死,而是他的生死也被人捏着。试问又有几个从十岁就被人下了毒药的呢?”
秦老拧眉,想了想,点头:“你说得对。说到他身上的毒药,你这丫头过来好好和我学学。你写的那个方案,也叫医案!狗屁不通!若是那样解毒,你相公的身体都要被毁掉一半。”
啧。
秦老刚吐槽完,就听到身后传来啧嘴声。
秦老婆婆牵着小虎走了进来:“不要听这个老东西胡说,他很喜欢你的医术,看着你写的那个医案眼睛都放光。说是当年在太医院怎么就没有碰到你这样的好苗子,不让他早就有徒弟了。如今他就是人老了,抹不开脸,其实也是想问问,你想不想做他徒弟呢。”
被老妻给揭穿了,秦老脸都红了。
“胡说八道。”说完一甩袖子,遛了。
宣明娇哈哈大笑:“秦老若是收我,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方才原本有些严肃的气氛,一下子就欢快了起来。
宣明娇追着秦老去了,给相公解毒那可是大事儿!
而封莫宇看着离开的秦老,目光有些坚定,在他心中有些什么东西更加牢固了。
此刻,驿站中,齐洪海手上捏着一个字条,‘万金钱庄,十号柜’,随后旁边还有一个小钥匙。
这个封莫宇,花样还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