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儿,你这次代表父亲来这里参加我的婚礼,父亲有没有什么特别交代的事情让你告诉我?
今天你是我单独会见的最后一位,也是最重要的一位地方代表。
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看这谈论就在这餐桌上开始吧。”
“姐夫,父亲在我临行时说过日本铜料即将涨价的事情,说这主要是因为日本的铜矿开采量在逐年减少,还有就是去年日本国内出现大饥荒发生了动乱。
德川幕府的将军认为日本国的进口商品价格太高,而出口的铜银、布匹和粮食等商品价格又太低。
所以才下达法令关闭日本国海岸港口,推行闭关政策保护日本国内财富不再外流。
但他们这次的闭关行为主要是针对那些红毛洋人,对咱们大明国还是保留了一定配额。
父亲让我告知你要尽可能多的储备一些铜料,以应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大明铜荒,从中你还可以谋得数倍的铜料利润。”
郑森听朱喜明也是在把他当成一方特使来看待,心中自然是很高兴。
就将郑之龙在他前来广州时告诉的话,全部如实的转告给了他无比崇拜的姐夫,希望能对他的特区发展有所帮助。
但朱喜明目前并不认为日本铜料的短缺,会对自己的两广特区带来多大的影响。
但老丈人让小舅子大老远带消息过来,自己也不能表现的太不上心,他就偏头对一旁记录的文书官很是认真的说道:
“郑森带来的这个消息对我们两广特区很重要,即刻向工业部和商务部汇报。
让他们立即开始分析日本铜料的短缺,会对咱们两广特区造成的负面影响,并且早些制定出应对方案。”
他见郑森已经开始低头吃起了饭,猜测他应该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就笑说道:
“好了,咱们之间的公事说完了,现在就踏踏实实的吃饭吧。”
“姐夫,咱俩之间的公事就这么简单吗?
我怎么觉的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你是不是对森儿太过敷衍了?”
郑森对两人之间公事谈的太快表示不满,毕竟前几日朱喜明会见其他人时,他可都是知道他们各自的见面时间。
时间最长的是会见那位叫李定国的半大少年,用了两个多时辰还是被朱喜明亲自送出府门的。
时间最短的是今天上午会见那个红毛洋人,大约用了一刻钟时间以后才气呼呼的走了出来。
怎么到与自己家里人会见时,就只说了一句话便完事了。
“森儿咱们是自家人,交谈中自然就会少了很多无聊的客套话,和相互之间为了利益诉求的试探过程。
这世上往往有很多事情,都是把九成的时间浪费在那些准备工作上了。
而咱们之间就不需要那些客套,也不需要虚伪的去相互试探,只需要用一成的时间就可以轻松搞定这一切。
作为补偿,姐夫现在就给你起个响亮的名号吧?将来你做起事情来也可以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郑森这个名字太普通,缺少了一种男子汉大丈夫扬名立万的霸气,也没有好男儿志在四方的豪迈。”
朱喜明这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状态,为了将自己的小舅子陪好也只得强打精神撑住。
“姐夫,您说来听听,只要我满意,回去我一定在父亲和祖母那里狠狠的夸你和姐姐。”
郑森三口两口就吃光了碗里的米饭,随手将碗筷推到一旁追问起来他的名号。
“我不但是你的姐夫,也算是你的半个老师,同时也是大明帝国的伯爷。
所以我希望将来你能成为我新理念救国救民的好助手,在以后的人生仕途中也能一帆风顺。
奋斗的过程中尽可能少走一些弯路,少受到一些失败和挫折,万事都能马到成功。
你的名号就叫郑成功如何?”
“郑成功!马到成功的成功。
姐夫,这个名字森儿喜欢,我以后就叫郑成功了。”
郑森听到朱喜明给自己起的这个名号后很是高兴,就站起身来开始手舞足蹈的表现了起来。
朱喜明看着郑森兴高采烈的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只觉得胸中发闷五腑六脏也随着郑森的晃动而搅动了起来,头脑中空虚一片眼前一黑就晕厥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榻之上身边围满了人,最先看到的是吴又可那张急切关注他的面庞。
“伯爷请不要动,下官正在给您施针,在忍耐半刻钟就可以了。
您这都是不顾惜身体才会太过劳累,这乃气逆之症,病因病机,肝郁不疏,气机上逆,壅阻心胸所致的昏迷。
主灶还是您去年中毒伤到了肝肾,而这一年来您又为了征战的事务而殚心竭虑。
还有就是平日里不知道禁欲频繁房事过度劳累,才会使您本就气血双亏的身体撑不住。
下官已经为您开了一副补气血的方子,只要您能够按时服用调养气血,您也正处年盛壮时,不出半年就可以清除病灶康复如初的。
吴又可将扎在朱喜明身上的银针一根根拔出,放入针盒之中退到了一边。
“三弟,你刚才突然昏厥可把我给吓死了,你现在已经名利双收了还这么玩命干什么?
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安排手下的人去做好了,谁敢和你过不去为难咱们,大哥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你这身子骨从小就弱,要听吴神医叮嘱的话爱惜自己。”
徐强坐在床榻边上说着说着就动了真情,一个人身高马大彪悍无比的大将军竟然当众流出了眼泪。
“徐将军,几位夫人还请先行出去吧,这段时间就让伯爷一个人在这里安静的休养吧。
一会吃过了药就可以睡下了,有老夫在这里伯爷的病情无忧。”
朱喜明看着众人都依依不舍的退了出去,只有郑田川弯着腰还站在那里没有自动脚步,见朱喜明看向她时忙跪在地上俯首说道:
“都是田川太不懂事了,没有照顾好夫君,还请夫君原谅!”
“快起来吧,你个小日本跨把刀的样子真是太滑稽了。
吴先生不是说过了吗?
是我去年中毒伤到了身体,再加上近期有些劳累才会突然间晕厥。
你这段时间在银行帮我分担了很多工作,我应该好好感谢你才对,快过来坐到床边让我摸着你的手睡一会。”
郑田川见他病倒了还在宽慰自己,心中对这位一直善待自己的男人很是感激。
她在日本见过太多的男人是如何将女子视为奴婢,呼来唤去用以彰显他们的大男子主义。
握着朱喜明微微发凉的手看着他苍白的脸庞,田川不停地流着泪。
她此时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出去做什么事了,她的责任就是照顾好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是她的夫君,也是她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