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刚才王伴伴在宣读恩赏圣旨的时候,朕明明看到你站在那里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这敛财的本事还真是了不起,短短几年时间就弄出了几千万两白银的丰厚家当?
而朕却要天天面对这内忧外患的大明国,紧衣缩食苦苦支撑。”
崇祯对朱喜明背着他在特区内闷声发大财,心中很是有种羡慕嫉妒恨的不快感。
“皇上,这件事情我已经听周阁老和王公公讲过了,那些全都是纯属子虚乌有的奸佞谗言,就是一群臭不要脸的小人在赤裸裸的诬陷我。
臣的全部家当都在新军身上,可以动用的存银也不过几十万两。
我哪来的几千万两白银,这简直就是荒唐的笑话。
这次朝廷查抄了特区在广东、广西、南京和赣榆五府七十二县所有财货,一共才有多少?
皇上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合计不会超过一百万两白银,那可是臣这几年的全部家当了。”
朱喜明明白崇祯想要表达的意思,就立即为自己辩解了起来,而且他说的也都是事实。
因为他的工厂设备在这个时代没有人会操作,所以在估银时都是按设备的材质来计算的。
一台价值上千两白银的机床,被大明府衙负责查抄的官吏竟然按铜铁计价五两白银不到。
而他银库中的一千八百万两真金白银,早就在他公布《屠奸令》时,就已经安排情报部的张峰秘密转移走了。
“那你也还是比朕富有,朕的内帑里从来就没有超过一百万两白银的时候。”
崇祯说到这里时突然想起当年朱喜明查抄晋商时运回来的三百多万两白银,就停下了继续说银子的话。
因为一时失口说了不实的话,他的神情也显得有些尴尬。
“皇上能搞到银子的办法有很多,当年臣写给您的那本《回忆录》里都有记述。
只有进行大明的官僚体系变法,全面推行新政……”
他突然想到崇祯一直没有听从过自己的建议,心中不由感到多说无益,就只把话说了一半也就停了下来。
怕因为自己说出什么带不满情绪的话,会刺激到现在外强中干的崇祯皇帝。
一时间两人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各自都有一肚子的话想说给对方知道可却又无话可说,各自都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
“你现在已经做的非常好了,银子都还能花在新军身上。
现在你的新军规模已经超过了十万之众,连建奴的倾国之兵也都被你打败了。
你手中有这样一支虎狼之师,不知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半晌之后,崇祯终于说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皇上新军不是臣的私人武装,是大明帝国和华夏民族的新军,同样也是您的新军。
哪里有外敌入侵,皇上您都可以指挥这支新军前往,为大明征战四方分忧解难。
臣也可以放弃这支新军的指挥权,只要皇上派去的将领不要再像上次那样排除异己安插亲信,贪没新军物资装备的银两。
能够按照新军训练大纲组织新军日常战术训练,就可以得到新军全体将士的信赖。”
朱喜明嘴上虽然说的大义凛然,但心中却有着十万个不愿意。
新军的指挥权他不到死去的那一日,是绝不会交给崇祯的,交给他也就等于挥刀自宫自废武功。
崇祯用眼睛死死盯着朱喜明,想从他脸上的表情变化找出他内心的情绪波动,但他最终还是没有找到。
因为朱喜明在入京之前就已经对着大镜子,很认真的进行过表演了,就怕自己会在一些微小的细节上引起崇祯的杀心。
崇祯皇帝沉思良久后叹了口气,缓缓地对他说道:
“新军是你一手打造出来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控制得住,还是由你继续指挥吧。
记住你刚才和朕说过的话,那是华夏民族的新军,是朕可以调动的新军。”
“臣一定牢记对您的承诺,新军是华夏民族的新军,是皇上的新军,不是臣的私人武装。”
朱喜明见崇祯最终在新军指挥权的问题上松了口,那自己也就真正安全了。
“皇爷,安定门城外开始杀人了,还在不停地打炮,像是要……”
王承恩来到崇祯身旁轻声向他禀报,可他说话的声音刚好可以让朱喜明清楚地听到。
“像是要什么?”
崇祯转向王成恩,十分惊愕的问道。
其实他心里一点都不惊愕,朱喜明这会还在自己手中攥着呢,城外不管怎么折腾又有什么可怕的。
“回皇爷的话,像是要和谁开战,正在城外进行示威呢。”
王承恩很是胆怯的回答完崇祯的问话,便低眉顺眼的向后挪动脚步,站回了他本就应该站立的位置上。
“厚世伯,你这又是杀人又是打炮,是否有什么意图,能给朕一个解释吗?”
崇祯十分不满的望向朱喜明询问。
“皇上,这是新军在处决五千名罪大恶极的清军战俘,这也是对他们肆意屠戮我大明上百万人口的报复。
至于城外的炮声,应该是新军各师团在利用休整时间,按照新军训练大纲进行的军事演习。
养兵千日就要练兵千日,再锋利的宝刀如果不经常磨一磨,也会生锈发钝的。
皇上您如果感兴趣,臣可以陪您一同前往城头去观看。”
朱喜明早就已经打定了腹稿,现在只是一字不差的念给崇祯听,做出了这样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但他心中也明白,多疑武断的崇祯是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意图,但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好听一些。
“厚世伯你也太小看朕了,朕如果想要杀你会在意那几千颗人头的血腥,和你那几门大炮的威胁吗?”
崇祯对朱喜明自作聪明的这些举动,表现得很不满意,但他就真的不怕吗?
当皇太极入关掳掠京畿周边时,他惊恐了。
当朱喜明纵兵攻打明国朝廷控制的城池时,温体仁和骆养性等人上书讲述新军叛乱造反时,他感到力不从心的无助过。
但现在他真的不怕了,因为当今天下对他皇权有威胁的两个幕后主谋,一个败回关外舔舐伤口去了,几年内都再难有什么举动。
而最危险的这一个,刚才还跪在自己的脚下口呼万岁,现在正规规矩矩的坐在下边听自己训话。
“皇上,如果您嫌城外的枪炮声闹得慌,臣这就让他们都停下来,可千万别扰了您的清净。”
朱喜明现在对自己的这些准备工作,开始有些不自信了,感觉好像是有些画蛇添足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