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在大帐里气恼的来回踱着步子,头脑中也快速思考着此战中的利弊得失。
片刻之后皇太极突然站定脚步沉声说道:
“立即给多尔衮和济尔哈朗传旨撤军,速度要越快越好。
告诉他们东北方向又出现了一支明国火器新军,正在对他们进行一场战略大合围。
这个合围圈再有五天左右时间就应该可以完成了。”
一旁的亲兵领命后快速向外奔跑而去,给前线作战的两位亲王去传旨了。
皇太极再次焦躁的移动着他那肥胖的身躯来回踱着步子,继续对战场态势的突变思考着对策。
“命令多尔衮与豪格率军四万兵马立即向西去围攻宣化府,吸引明军分兵前去救援。
命令多铎立即由大同退出关外,放洪承畴率军进入北直隶,明国西北的那群流寇这回也应该可以缓过一口气来了。”
又一名亲兵领命后快速跑了出去,给山西境内负责阻击的多铎传旨。
“你们两个都起来吧,敖拜你带上正黄旗一万勇士,去东面把那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明国火器新军,给朕拖住他们五日时间。
你知道应该怎么办吗?”
皇太极对跪在地上的鳌拜很是不满意的问道。
“奴才知道,就算拼上奴才这条命也不会再让那支明国火器新军,再向西……”
鳌拜表达忠心的话还没有说完,皇太极的大脚就已经踹到了他的身上。
他的身体随即倒地后又迅速恢复跪姿,却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你一万去打他的三万明国火器新军吗?
他们还有两万火器军队已经到明国京畿以北去切断我们的退路了。
你个奴才就不会动动脑子吗?
你要驱赶明国的人畜去破坏他们前进的道路桥梁,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坚壁清野。
烧光、杀光、抢光,让明国的百万饥民去向他们乞食。
你再不停的袭扰来减缓他们的行军速度,你个奴才明白了吗?”
“皇上,奴才明白了,一定会努力尽心做事,不再让皇上失望。”
在皇太极恨铁不成钢的训导下,鳌拜这个以勇猛著称的满洲巴图鲁终于开窍了。
“索尼,你现在就将这里出去掳掠的各路兵马全部召回集结,咱们要提前做好北返的准备。”
索尼当即跪拜领旨与鳌拜一同离开皇太极的中军大帐,各自带领亲兵卫队去忙碌了。
随着皇太极的旨意传达下去后,在北直隶南部布防的清军在一夜之间就都撤了一个干干净净。
朱喜明在孙传庭、王新、耿强的陪同下来到了陀河岸边,他用望远镜观察着清军撤走时留下的一片狼藉。
“伯爷,在昨晚后半夜寅时刚到,对面的清军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他们分批出营向北方和西方而去,在辰时最后一批清军撤走时他们又放火烧了带不走的物资。
末将看他们的慌张样子,猜测一定是他们的后方出现了什么问题。”
新军总参谋长孙传庭向朱喜明讲述了昨晚发生的情况。
“伯爷这一定是杨贺和魏建军他们,已经开始对清军后方进行穿插包围了。
咱们是不是也从清狗后边追一下,就让他们这么跑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耿强因为没有和清军正面打过一次像样的大战,而有些不甘心。
“那你们还在等什么?
传达我的军令第二师团和第三师团各留下一个乙级团,沿运河保护后勤补给线,其余各部以团为单位全线对逃走的清军展开追击。”
朱喜明没有听取孙传庭之前的缓缓推进计划,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十多万新军完全可以应对目前战场上的一切变化。
如果因为自己忧虑迟缓而贻误战机,就不能完成对清军合围歼灭的原定作战计划。
他会为自己的迟疑行为而感到愧疚,更对不起雪莲峰之战中阵亡的三千新军英灵。
他更愿意信奉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将会被新军强大的战斗力所碾压摧毁。
他的追击命令传达下去后新军各部立即行动,纷纷以团为单位向清军撤离的方向追赶而去。
从东面执行迂回包围任务的杨贺第一师团,在西进穿插过程中也遭到了鳌拜部的骚扰牵制。
杨贺望着前方被挖的坑坑洼洼的道路,最后只得无奈的放下望远镜。
“全军转向西北京师方向行军,咱们去执行第二套作战计划。
到北方长城一线去汇合第四师团,在那里一同截断清狗的退路。
就在这种你跑我追的十天时间里,新军各追击部队也都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因为火炮运输速度缓慢根本追不上清军的撤离逃跑速度。
还有就是各部新军粮草也都出现了短缺,沿途各明军控制的城池都是紧闭城门如临大敌。
他们对新军各部想求粮和买粮的要求一概拒绝或者是不予理睬,新军各部也被迫停止了追击清军原地待粮,新军在这十日行军中发现沿途中到处都是大批饥民。
他们拉家带口的向明军控制的城池聚集,请求官府开仓救济。
而得到的依然是冷漠无声的对待,饥民如果在城下有过激行为时,明军就会毫不留情的从城墙上放箭放炮进行诛杀。
当有饥民被城中明军杀死后,就会立即引来无数饥民上前去争抢死者尸体食用。
这时刻都在发生的景像就如同人间地狱令人惨不忍睹,特区新军后勤部长周天福也在三日前送信给朱喜明。
汇报说进入北直隶的运河很多航道上都被官府船只堵塞,特区新军的运输补给船队无法通行。
更可气的是他们在与当地官府沟通后,那些官老爷们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予理睬。
周天福不知应该如何解决目前这种情况,就向朱喜明请示处置办法。
“国难当头这群混蛋却还窝在家里勾心斗角,难道他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不成?
给他们脸不要脸,那就打他娘的。
不让开航道的打,不开城救济的打,不配合新军作战的打。
他北京朝廷管不了的事,那就由我的特区新军来替他管。”
朱喜明彻底被眼前这种人为制造的困境和大明国北方百姓的悲惨状况所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