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我不曾记得的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黑天鹅也把话挑明了，她真的只是抱着这个打算，仅此而已。
“你确定，要和我做交换？”
铭记祈将手放在讲台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他的记忆，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但是，挑开迷雾的机会，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值得全力一试，就算结果不如他意，他也可以重头再来。
“自然，等价交换，对你我都公平。”
黑天鹅笑了笑，很是理所当然的说出了这句话。
而铭记祈要的，也正是这句话。
他伸出手，一只手捏住了黑天鹅的下巴，掐住了她那完美无瑕的脸。
“女人，别怪我没提醒你一句，你在玩火自焚。”
对于铭记祈的警告之言，黑天鹅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显然是把铭记祈说的话，当耳边风了。
身为“记忆”令使的她，什么样的记忆没有见过，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人的记忆，就有所动容。
“谨听你的劝告，不过，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黑天鹅淡淡的说了一句，甩开了铭记祈的手。
“很好，那你看吧。”
铭记祈向后退了一步，张开手，神色坦然的同意了黑天鹅的交换。
“你要付出哪一段记忆，又想要什么？”黑天鹅问道。
“我将我迄今为止的人生，全都交给你，供你一阅。”
“这样的话，你也更方便知晓，我和你什么时候有过的接触。”
“至于交换的代价，等你看完后，再说也不迟。”
“因为，就算你付出了的一切，就算你贡献出了全部，都付不起这代价。”
铭记祈温和的一笑，放开了自己的心神，表情很是轻松惬意。
可是，他这样的态度，反而让黑天鹅有些迟疑了起来。
“怎么，你还在犹豫着什么？”铭记祈催促道。
黑天鹅看了一眼铭记祈，还是做出了决定。
就算铭记祈有什么惊人的记忆，那也只不过是他所认为的，她衡量记忆的价值，可是以她的认知为基准，并非以铭记祈本人为基准。
于是，黑天鹅将意念，侵入了铭记祈的记忆之中。
她只看到了一片黑暗，一片无光的世界。
痛苦、残酷、绝望、绝境......
死亡、死亡、死亡.......除了死亡，还是死亡。
这是一个名为铭记祈的男人，所经历过的，无尽的轮回。
黑天鹅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她的精神承受不住这样的摧残，她的意志宛若大海中的一叶孤舟，摇摇欲坠。
短短的时间里，铭记祈千百万次轮回的经历，涌入了黑天鹅的脑海之中。
一个人的记忆，在死亡的时候，就会终结。
可是，铭记祈的记忆，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堆叠起来的无尽地狱。
强大的冲击，冲垮了黑天鹅的一切，连同她自身的“记忆”，也一并覆灭。
黑天鹅所维持的记忆幻境，已经不能再坚持下去。在场的每一位学员，都从记忆幻境之中，脱离了出来。
所有的学员，都看向讲台上的黑天鹅，以及站在讲台前的铭记祈。
在脱离记忆幻境之时，众人只感觉眼前一黑，原本在讲课的黑天鹅不仅停了下来，讲台的面前，还突然多出来了一个男人。
这是什么情况？
艾丝妲这才回过神来，她看了看身旁铭记祈的座位，发现铭记祈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黑天鹅那边去了。
当然，全部的学员，也看到了黑天鹅空洞无神的表情，她一动不动，整个人神情恍惚。
全场骚动了起来，他们纷纷在讨论，站在黑天鹅面前的男人，究竟是谁。
要知道，黑天鹅可是星神令使，不管是什么事，她都等闲视之，从来都是淡然而优雅。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还打算楞到什么时候？身为令使，不会连这点事都没经历过吧？”
铭记祈敲了敲讲台，黑天鹅再这样下去，他算是在这所学院里彻底出名了。
不过，他也能够理解，黑天鹅看到他的记忆时，想必，从未料到，会是这样经历吧。
无尽的死亡轮回，就算是黑天鹅，也不可能坚持下来。
听到铭记祈的呼喊后，黑天鹅总算缓过了一点神来。
她看着铭记祈，表情十分的复杂。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各位都散了吧。”
黑天鹅落下这么一句话，正当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她就从所有人的眼中消失不见了。
在看过铭记祈的记忆之后，她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情，去面对在场的学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