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暄姐姐那么好的人，怎么就天不假年呢。”两人回到房中，没有让人进去伺候，而是坐着继续聊起了那些往事。
“唉，再果敢的女子，也难逃一个情字，都是造化弄人，他们遇到的时候太晚了，不能像你我这样简单地相爱。”南宫昌虹有些惋惜地说道：“要我说，也未必是坏事。暄皇后那样的女子，要是被困于后宫之中，只怕会过得更加不快乐。”
“唉，只是苦了暄儿那孩子。先皇也是想给他多一些偏爱吧，只是没想到会惹来皇上这般猜忌。”
“夫人，你身体不好，不宜过度忧思，为夫已经给皇上送去了奏疏，说九千岁病重难愈，松儿有责，为夫心中愧疚不已，要在云梦山修建寺庙，为王爷祈福。”
“你这不是胡闹嘛，那位怎么会答应如此荒谬的要求。”欧阳如意说着，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儿，看着南宫昌虹一脸坏笑，仔细想了一下说道：“你只是要皇上知道，九千岁回天乏术。我们困于愧疚和名声，已经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把希望全都寄托在这虚无缥缈的神佛之事上？”
“夫人聪慧，灿灿就是像了夫人。”南宫昌虹一脸求表扬的神情，冲着欧阳如意说道：“那位肯定会下旨斥责我荒唐，但是碍于名声，搞不好还会为了收买人心下拨银子，趁机安插到王爷的封地来查探消息。”
“到时候正好可以把细作放在眼皮底下，到时候皇上想知道什么反而没有那么容易了。嗯，夫君行事真是越来越老辣了。”
“什么拉？为夫可是正当年，夫人腹中的孩儿就是为夫不老最好的证明！”
“你~”欧阳如意没想到正好好说事儿呢，这人又说起了荤话，脸上一阵羞红，起身往卧房走去，不去理会身后男人爽朗的笑声。
第二日，钟离明暄一番乔装之后，几人骑马往云梦山的另一处而去，沿途路过了钟离明暄说过的村庄，倒是一派安居乐业的景象，直到一行人走到一处巨大的废墟。
尽管钟离明暄事先已经派人清理过杂草，但是时间仓促，也不过是清理出了一条小道，仅仅容纳两人并行。四周肆意生长的野草，已经将原本的建筑深藏，只剩下一些断壁残垣，四目所及之处皆是破败不堪的景象。
一行人顺着小路往里走去，原本应该是金碧辉煌的大殿，如今只剩下几根残柱。庄严的佛像，残缺不全地歪倒在地上，周身还有被焚烧过的痕迹，破碎的琉璃瓦片散落一地，在强烈的阳光下，依然散发这耀眼的光芒，见证了曾经的辉煌。
四处都是岁月沧桑的痕迹，坍塌的一切，伴随着无数次风雨的洗礼，已经被摧毁得面目全非。
“阿弥陀佛！”云空大师有些不忍地念了一句佛号，眼中全是悲悯之情。
“古籍中有记载，这里曾是前朝皇家敕建的寺庙，殿宇巍峨，香火鼎盛，直到毁于一场大火，后又逢连年征战，更是日渐荒废。”法传师父哽咽地说道。
想到钟离明暄之前说的话，南宫灿歌抬头问道：“师兄，你说庙宇毁于一场大火，这是什么意思啊？”
“还不是前朝那位荒唐公主，贪慕圣僧容颜，非要收入府中。圣僧自然不肯，逃亡之中被公主逼得跳崖自尽。原本圣僧逃亡，就是不想拖累庙里众位师兄，没想到公主把人逼死后，恼羞成怒直接一把火烧了庙宇。”
南宫灿歌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这位公主娇纵无度，这场大火也是她最后的嚣张，因着犯了众怒，当时的皇上直接将人踢出皇家发配了。
据说，后来被死在了流放途中，好像是被仇家追杀了。虽然皇上也让人追查了一番，但是那位实在树敌太多，直到各地战火烧起，也始终没有查出一个结果。后来，大家说起那位公主，因为荒唐事情做得太多，人们便用荒唐公主代替了她的封号。
“我说法传师父，没想到你一个出家之人，竟然也这么爱说八卦啊。”白展宁走在二人身后，调侃地说道。
“没有，贫僧只是给小师妹讲寺庙被毁的原因。”法传和尚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着。南宫灿歌却是给了白展宁一个白眼，冷声对法传和尚说道：“师兄不必搭理他，他就是闲得欠收拾。”
“噗嗤”冷雨的笑声从后面传来，白展宁不悦地扭头踹了他一脚说道：“你个猴崽子，如今连你都敢欺负爷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只是南宫大小姐说话好有趣，我才一时没有忍住。”冷雨强压着笑意解释地说道。
“还说没有，你小子找打呀你是，嗯？”白展宁不依不饶地闹着，直到冷风出声制止，白展宁手上一顿，才又一本正经地往前走去。
没错，能让白展宁乖乖收敛的“冷风”，正是钟离明暄假扮。
一行人继续往后走去，后面几个大殿，佛像更是早就被烧成了灰烬，只有一些破旧的器具、残缺的座椅，被厚厚的灰尘覆盖着，横梁、角落都布满了蜘蛛网，墙上偶尔还能看到残存的壁画，只剩下斑驳的痕迹。
风声、虫鸣，杂草在残缺不全的情商肆意生长，代替了曾经的诵经祈祷的声音和浓浓的香火味，却在提醒着他们，这里已经荒废了太久。
废墟中，唯一还能看到生机的，是几棵高耸如云际的古树。它们高达挺拔，枝繁叶茂，向人们展示着生命的力量。只是，树干上的裂纹和伤痕，无声地诉说着它们历经的苦难，像是对以往灾难和战火的斥责。
“师父，这里还有一块儿石碑。”云空大师闻声走到法传师父面前，就见地上一块石碑躺在地上，上面有些地方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隐约可辨的文字记录的事庙宇的历史和传说。一旁的水井，已经被与您和杂草覆盖。
“兴衰皆是一念间。”云空大师长叹一声，看着南宫灿歌问道：“小丫头，为师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可是真的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