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灿歌对着钟离明暄甜甜一笑，先给欧阳如意夹了菜，才给自己夹菜乖乖地吃了起来。
“姨母和灿灿这样一直茹素，可以吗？”钟离明暄看着小丫头，有些担忧地说道。将近一年的时间，小丫头也许是因为练武的缘故，个子长得飞快，看起来倒是比同龄的孩子要高一些。
“是啊，老奴也是担心，夫人身怀六甲，小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样一点儿荤腥不沾的，身体能受得住吗？”吴嬷嬷也是一脸担忧地接话。
“无碍的，百里大夫帮着看过了，我们一切都好。”欧阳如意笑盈盈地说道：“再说，等还了愿，我们也就不必每日都食素了，到时候再多补补也是一样的。”
“那明日就去看看那庙宇的旧址吧。”钟离明暄说得有些急切：“前两日已经让人去简单清理了一下。据说多年荒废，到处都是比人还高的杂草，若不清理已经无法进人了。”
“既然如此，那灿灿你一会儿去问问云空大师，他们明日可方便？”南宫昌虹看着小女儿问道，这云空大师甚是奇怪，跟灿灿相处就是怎么都行，别人要想见他一面，确实挺不容易的。
“方便，老和尚什么时候都方便，女儿要去，他怎么都要去的。”
欧阳如意笑着抬手戳了一下女儿的额头，打趣地说道：“你这个小皮猴儿，莫要仗着大师疼爱你，就对师父有所轻慢，若是惹恼了大师，娘亲是真的要责罚你的。”
南宫灿歌还没有开口，她二哥南宫华松就接话说道：“娘亲，您就放心吧，云空大师怎么都不会生灿灿气的，倒是灿灿不要总生云空大师的气，让人家跟她签订不平等条约就好了。”
众人摇头轻笑，都想起了来的路上，云空大师追着灿灿哄的样子，谁能想到众人眼中那样高冷的一位大师，竟然会被跟在一个小女娃身后，好言好语地百般讨好。
只是这温馨的氛围中，一向自来熟话很多的白展宁却是一直低头不语，让吴嬷嬷都有些不习惯地问道：“白公子，您今日怎么话这么少啊？”
“没什么，饿了。”白展宁糊弄地说了一句，头依旧低着没动。
南宫灿歌心里觉得有些奇怪，故意对着他喊了一句：“蠢熊！”结果，白展宁竟然没有吭气，依旧抱着眼前的饭碗，难得地没有回嘴。
南宫灿歌给自己二哥递了一个眼神，南宫华柏故意把筷子掉在了地上，弯腰去捡，却隐约看到白展宁好像哭了。
“你干嘛偷偷哭鼻子啊？”南宫灿歌看到南宫华柏的暗示，故意大声问道，白展宁脸上一红，继续嘟囔了一句：“我才没有哭鼻子呢。”
“哈哈，不打自招，我又没有说是你哦。”南宫灿歌小脸扬起，得意地说道。
“你~”白展宁看着得意的小丫头，一时之间倒是忘记自己脸上还挂着泪痕。
南宫灿歌没有想到白展宁是真的哭了，倒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白展宁脸上一阵害臊，起身就准备离开，钟离明暄却是冷声喊道：“坐下！”
白展宁脚下一顿，既没有离开，也没有转身。钟离明暄看着那有些倔强的背影，看向欧阳如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地解释：“姨母勿怪，白公子母亲早已仙逝，这些年都跟在金甲卫中，他对于这种温馨的家庭气氛，想必也是有些陌生了。明暄猜测，可能是看着姨母一家温馨的气氛，有些想念白夫人了。”
钟离明暄的话音刚落，白展宁却是也不再强忍着了，先是哽咽出声，然后干脆像个小孩子一样，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吴嬷嬷和田嬷嬷起身，想把他搀扶起来，怎奈根拉不动他，倒是欧阳如意有些心疼地落泪：“唉，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说完，便扶着桌子准备起身，南宫昌虹急忙起身，稳稳地拖住欧阳如意的腰身，扶着她走到白展宁身边。
“白公子，若是白夫人在天有灵，看到你成为这么优秀的孩子，一定会感到欣慰的。”欧阳如意把手轻轻地放在白展宁的头顶，温柔地说道：“白公子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跟暄儿一样，喊我一声姨母可好？白夫人在你的心中肯定无人能够取代，就当多了一个关心你的长辈。若你愿意，就把定国公府当成自己的家，多了几个兄弟妹妹，可好？”
“真的吗？”白展宁心里暖暖的，但是有些不敢确定。暄皇后和定国公夫人是旧时的情分，钟离明暄喊她姨母可以，自己一个陌生人，这样好吗？
“嗯。”欧阳如意温柔地笑着，在烛火的掩映下，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母性的光环，让白展宁多年后依然无法忘记。
看了看身边的南宫昌虹，欧阳如意轻拍着那搀扶着自己的大手，笑得柔美：“夫君，可会怪妾身自作主张？”
“那肯定不会啊！定国公府本来就是夫人说了算，夫人替为夫认了这么能干一个大外甥，为夫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怪夫人？”南宫昌虹那宠溺的样子，大家看了一路，也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当事人在小辈面前都不尴尬，那小辈们也就不觉得尴尬了，顺着长辈就是一种最大的孝顺。
“嗯，熊哥哥，灿灿以后不说你蠢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呀？”白展宁抬头就看到南宫灿歌的小脸，已经快贴到自己脸上了，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就往后退想拉开距离，结果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坐在地上。
“唉，比起暄哥哥来，还真是蠢了不少呢。”南宫灿歌一脸嫌弃地说道，说完还不忘抬头，给了钟离明暄一个灿烂的微笑，让刚刚周身冰冷的人儿，瞬间如春风刮过，化成一江春水。
白展宁感受到身后的气息变化，这才稍稍安心地从地上起来，转身跪在定国公夫妇跟前，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个头说道：“姨母、姨丈在上，请受白展宁一拜，日后你们就是我的亲姨母、亲姨丈，我这个游子日后也算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