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你个老货了!”皇上笑着说道:“吃饱了就去给朕把差事办好,明早再过来就行了,你别守着了,今晚好好歇歇。”
荣禄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跪地行礼:“谢陛下,您放心奴才一定办好差事。”
“滚蛋!”皇上笑骂一声,便扶着舒妃依旧纤细的腰身,往正殿走去。
荣禄轻轻一笑,被晨曦宫的宫人们让到了偏殿,那里已经摆好了一桌子菜,没有很复杂,四菜一汤,但是却可以看到是用了心的。
“娘娘说公公每日伺候在皇上身边,很是辛苦,便给公公准备了这些晚膳,这道汤跟皇上的是一样的,娘娘说做起来有些费时间,趁这个机会让公公也尝尝,只怕娘娘身子越来越重,日后到底是没有什么机会做了。”
宫女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手脚麻利地盛了一碗汤,给荣禄端到了面前,稳稳放下后,柔柔一笑:“公公请自便,奴婢们就守在门外,若有吩咐尽管唤奴婢们就好。”
荣禄客气地跟宫人道谢,等人走到门外,才慢慢端起面前的那碗闻起来就鲜香无比的汤,浅尝了一口,温度、咸淡都是恰到好处的。再看看剩下的四个菜,虽然简单但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关键都是来自他家乡的口味。
“唉,活该人家是满后宫独一份的恩宠。”荣禄吃了口菜,自言自语地说道。他跟在皇帝身边几十年了,也算是阅人无数了,要说着收买人心,能像这位舒妃娘娘做得这般熨帖人心的,他还真是没有怎么见到过。
此刻,正殿内,皇上也是这样的感觉。小时候,母亲为了挽留父亲,也没少做吃的,只是每次都是让他装病或者干脆把他支走,那些食物也多出自下人之手,他的母亲并不擅长厨艺。
为了挽回夫君的心思,他的母亲也算是各种伎俩用尽了,每次都会制造各种“伤痕”来博取同情, 慢慢地他实在觉得难看,便总是躲了出去。终于,被识破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自己母亲“下厨”了。
“这些让下人做就好了,你又何必受累,可有受伤?”皇上想到往事,急忙放下汤碗,把那双如白玉般的小手握紧了自己的大掌,仔细看着。
“没有受伤,都是小时候做惯了的事情,怎么会受伤呢?皇上就说这汤好喝不好喝吧?”舒妃懒懒地靠在皇上肩头,柔柔地问道。
“自然是好喝的,比御膳房做得都好吃。”
“呵呵,皇上又哄臣妾。好喝也不能喝太多,臣妾会做的东西不多,若是陛下一次喝腻了,臣妾都不知道该给您准备什么稀罕的吃食了。”
皇上给舒妃夹了一口菜,没有放在碟子里,而是直接侧身喂到了舒妃嘴跟前,没有多言笑着张嘴吃了:“陛下夹得菜果然比柔儿夹的更好吃。”
“调皮鬼!”皇上笑着嗔道,自己也吃了一口,很是满意地问道:“柔儿在江南的时候,经常做这些事情吗?”
舒妃叹了口气说道:“小时候总看娘亲做,后来,娘亲心死了,不再等那人,便带着柔儿和哥哥过日子,娘妻很爱给我们做吃的,娘亲说那是她对柔儿和哥哥的爱。”
说完,舒妃转身望向皇帝的黑眸之中,饱含深情地说道:“今日,母亲还说,柔儿是有福气的,能亲手给自己陛下这样的男人做吃食,看着您开心地吃下去,这就是一个女人的大福气。娘亲还说,她要是能看到陛下和柔儿带着皇儿,一家三口开心地娘亲和柔儿准备的吃食,那她这一辈子就没有什么遗憾了呢。”
不知为何,皇帝听完这番话,对舒妃没有丝毫的怀疑。后宫不知道多少女人说过,想要洗手为他做羹汤,但是他从来都没有相信过那些女人,
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女人说出口的,都是她最真实的想法,她就是这后宫中唯一的纯白无瑕。脑海中浮现出一些画面,正是舒妃口中的生活,一个跟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小男孩,正坐在他的膝头,奶声声地喊他父皇。突然,那年少时就想要的幸福感,向自己袭来,原来这就是他心底最深的向往。
伸手把女人揽得更紧了一些,好像发誓一般说道:“朕一定会让你和皇儿都幸福的,朕一定会保护你们母子的!”
舒妃一脸茫然地看了看皇帝,把身子往男人的怀里缩得更紧了一些:“嗯,臣妾知道啊,臣妾和皇儿一直都是全身心地依赖陛下啊。”
皇上听完,手上用力,仿佛要把舒妃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舒妃只觉得肩头有些痛感传来,但是却没有说话,是抬手用力揽住陛下的脖颈,作为自己的回应。
次日,悠悠转醒的舒妃刚起身,就在自己宫女的唧唧喳喳中,知道了昨夜荣禄替皇上办的那件差事。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惊讶,舒妃只是等着宫女帮自己打扮妥当,才幽幽地问道:“母亲呢?让人把早膳端到母亲房中吧,本宫想去那里坐坐。”
宫人们应声各自去准备,舒妃则一手扶着宫女,一手扶着自己的细腰,慢慢往自己寝殿东侧的偏殿走去。
一进门,便看到巡抚夫人正坐在窗前的摇椅上,手中正拿着一只婴儿的小鞋细细绣着。见她进来,急忙放在一旁,起身迎了出来:“可有吃早饭?夜里睡得可还好?”
舒妃笑着走过去拿着做了一半的小鞋,仔细看了半天,笑着说道:“娘亲放心,柔儿一切都好,这些都是母亲替皇儿准备的吗?”
巡抚夫人笑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木匣子,走到一旁的软塌边,笑着看向舒妃:“嗯,还有几身衣服,柔儿一起过来看看。”巡抚夫人一脸慈爱:“在这宫里,娘亲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就想着给小皇子做些什么,虽说宫里都准备了不少,但也算娘亲的一份心意。”
“娘亲最好了,小时候柔儿和哥哥最喜欢穿娘亲做的衣服了,比外面绣房的不知道强多少呢。”舒妃一脸惊喜地看着手中的各种小衣服、小鞋子、小帽子,开心得不得了,笑得就像一个娘亲给买了糖人的小姑娘。
巡抚夫人见舒妃笑得真诚,心中更加舒服,到底是自己的养大的孩子,并没有因为现在身居高位,就嫌弃以前的出身,这让她觉得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