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夫人该不会就是当年的欧阳女将，闺名唤作欧阳如意的吧？”二公主看着自家表哥，吃惊地问道。
“哎呦，还不算太笨，表妹你知道得不少啊。”裴浩然与二公主、二皇子年纪相仿，感情甚好，私下都是只念兄妹情，没有那么多规矩约束的。
二公主再望过去，看着欧阳如意的眼神，就又多了几分敬意。
“皇后娘娘驾到。”太监独有的嗓音响起，皇后身着素色的缎面衣裙，款款而来，裙摆上银光闪闪，竟然是银线绣成的牡丹花纹，随着皇后步幅的摆动，让整个人看起来贵不可言。
“参见皇后娘娘。”众人跪地行礼，欧阳如意跟德妃娘娘站在一处，也是屈膝行了半礼。
“平身吧。定国公夫人也来了？都进去吧。”皇后并没有停留，问出口的话，似乎也并不需要得到什么答案。
不过，众人刚准备抬脚跟上，南宫灿歌便听到了荣禄的声音：“皇上驾到！舒妃娘娘驾到！”
这次全部跪地了，刚走抬脚准备跨过慈安宫门槛的皇后，只能有些尴尬地把腿收回来，阴沉着脸转身走下台阶，屈膝行礼：“参见陛下！”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舒妃柔弱婉转的声音响起，听在所有人的耳朵里，都只觉得很是悦耳动听。
大家偷偷打量过去，只见一个身量不高的女子，身形纤瘦，腹部高高隆起，一只瓷白的柔夷，覆在上面。
身边的男子，一只手握着她那纤纤玉手，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腰，冷眼看着众人。在舒妃正要跪地向皇后行礼的时候，手上一用力，就把女子半个身子都护在了自己怀里：“你身子不便，朕早就免了你的跪拜之礼，不必如此！”
皇后藏在袖子中的双手，狠狠地握在一起，咬紧后槽牙，使劲儿控制着已经发颤的双腿，直到皇帝随意地说了一句：“你起吧。”
“舒妃妹妹身子不便，怎么也过来了。你怀着太后的皇孙，即便不过来，她老人家也不会怪罪你的。”皇后话音刚落，便感觉到皇帝射过来的眼刀。
舒妃挨着皇帝，自然感受到了男人的变化，被握着的手指轻轻地扣了扣男人的掌心，对上男人的目光，柔柔地笑了一下，男人的目光瞬间染上了一丝柔软。
别人也许没有注意到这个变化，但是身量不高，胆子不小的南宫灿歌却是有着绝佳的视角，观察到皇帝的变化。前世，她跟皇帝没有太多接触，也只是宴会上见过几次。
舒妃更是压根儿没有见过，只知道皇帝有一个很是珍爱的女人，但是很早就过世了，皇帝对她念念不忘，在她走后，更是郁郁寡欢了很多年。现在想来，这个舒妃八成就是那个珍爱了。
思虑间，那个好听柔软的声音再次响起：“皇后娘娘跟陛下想到一块儿去了，是臣妾思虑不周。可是，臣妾想着，这个孩子日后没有机会向他的祖母尽孝了，现在臣妾更应该带着他，来给皇太后上柱香表达哀思才好。”
“朕送你进去，上完香就回宫休息吧，别太累了。比起尽孝，保护好皇儿才是你对母后最大的孝顺。”皇帝扶着身边的女人，直接越过皇后准备进去。
只是经过南宫灿歌身边，皇帝却先顿住了脚步：“定国公夫人也入宫了？”
“臣妇叩见皇上！今日，满朝文武和官眷都要向太后致哀，定国公不在，臣妇理应代表定国公府前来祭拜。”
“夫人有心了。”皇帝情绪不好，但是南宫灿歌却觉得皇上对娘亲说话的声音，倒是没有像对皇后那般冰冷，想来太子的事情，引得皇上对这催母子已经很是不满了。
“皇上有所不知，定国公府的妇人和小姐，可是坐着小轿一直被抬到这慈安宫门口的，倒是比咱们这些人更尊贵一些呢。”南宫灿歌心内一阵烦躁，这个贤妃是脑子被猪吃掉了吗？德妃已经多番按时了，她还没完没了非要闹到皇帝跟前。
“滚！”皇上冰冷的声音响起，贤妃以为是定国公夫人被恼了，正暗自高兴，就听到皇上怒吼出声：“滚回你的宫里！来人，贤妃对太后不敬，贬为贤夫人，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宫门一步！”
“陛下，臣妾做错了什么？臣妾……”贤妃只觉得心头一沉，整个人慌张不堪，皇上却没有看她一眼，扶着舒妃直接跨过门槛，进了慈安宫。
皇后脸色黑沉，浑然没有了刚到慈安宫时的气势，斜了贤妃一眼，跟着皇上走了。荣禄拂尘一挥，几名小太监上前，直接架着不停求饶的贤妃离开了。喊叫声越来越远，三公主哭泣着跟了过去。
德妃上前，将定国公夫人从地上扶起，转身吩咐二公主带着南宫灿歌，便也走进了慈安宫。
一行人走到正殿，皇上也没有多等，直接扶着舒妃先在灵堂祭拜了，倒是把皇后娘娘了晾在了一旁。
“小丫头，你几岁了？”裴浩然看着被二公主牵在手里的小女孩儿，脑袋上的银铃铛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晃动，心中好奇地问。
即便是住在宫里养病，关于南宫灿歌的事情，裴浩然也没少听到，更何况以镇国公府的消息渠道，他对于眼前小姑娘的了解，比一般人还要多一些。看着眼前小丫头一脸童真的模样，裴浩然可不觉得这就是她的本来面目。
“三岁半，叔叔你几岁了？”
“噗嗤~”二公主忍俊不禁，看着裴浩然微张的嘴巴，低头柔声说道：“姐姐可以喊你灿灿吗？这位是浩然哥哥，可不是叔叔哦，他是镇国公府的世子，是我的表哥。他旁边那个肤色有些黑的，是二皇子，是我的亲哥哥，我是二公主，德妃娘娘是我们的母妃。”
“哦，这样啊，二公主姐姐好，二皇子哥哥好，镇国公世子哥哥好，二公主姐姐你很漂亮哦。”南宫灿歌冲着三人点头，柔柔地说道，笑得有些甜美。
甘霖、甘雨跟在身后，看着自家小姐那小脸，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看吧看吧，主子又用她那副天真的面孔，开始招摇撞骗了。可是，该死的，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越看越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