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琴脸上却是没有一点惊讶,仿佛早就料到了林文恒会有这样的举动一般。几位大人互相看了看彼此,终于明白这位沈家大小姐为何要把事情闹这么大,甘愿承受流言蜚语也要堂堂正正地跟林文恒和离了,大概就是为了做一个了断,避免林文恒以后没完没了地无耻纠缠吧。
“夫人,您可有什么要求?”
沈慕琴起身说道:“大人,妇人和一双儿女可以不要林家的一分一毫。如今的宅院,妇人另有他用,林文恒要是想要,妇人可以原价出售于他。不然,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妇人可以在城北给他买一座两进的院子,送给他和那些姨娘安身。至于他说得银钱补偿,小妇人也不能答应,最多只愿赠予他五百两银子安家,他林文恒不能指望妇人一直白白养活他。”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有情有义,任凭谁听了都无法反驳,更何况还有沈老相爷的情面在。很快,官府判定和离的文书就被盖了官印。
看着一切尘埃落定,沈慕琴解脱地松了一口气,那个少女时代非要跳进去的火坑,她终于凭借父兄的支持,伤痕累累地爬了出来。以后,无论今后的日子,还会遇到什么样的问题,都不会再去承受过去的那些不堪了。
喜极而泣,沈氏端庄地对着府衙内的众人行礼,跟自己的过去郑重地告别,脚步轻松地走出了衙门,只觉得身心愉悦。
管家冲着沈慕琴行礼:“夫人,您且安心,小的一定会为您处理好相关事情的。宅子小的也已经跟安四爷谈妥了,不怕林文恒赖着不走的。”
“好,一切有劳了。府中众人,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尊重大家的意愿,铺子、庄子随他们挑选,有想回江南铺子和庄子的,安排人送他们过去,一切费用本夫人全包了。”
管家跟随沈慕琴多年,她这样高兴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感受到主子的快乐,管家也一脸笑意地说:“好,夫人放心,小的就替大家谢过夫人恩典了!”
“嗯,管家,把这桩事情办好,如果愿意,你就回趟江南把家里人接过来吧,本夫人自立门户之后,你就给我做管家吧!”沈慕琴笑得坦然,没有任何施恩于人的轻慢。管家跟随她多年,能力还是挺不错的,为人也放心,只是这次来京,因为不知道京中情况,所以暂时先把家人留在了江南。
管家兴奋地对着沈慕琴施了一礼,发自内心地替自己高兴,虽然她也不清楚夫人究竟有什么样的实力。但是,这些年,林文恒拿着当着甩手掌柜,一家人过得有滋有味的,肯定不是林文恒那点儿俸禄就能做成的。
再想想来京都这段时间,各路人马对沈慕琴的态度和对林文恒的态度差异,其实傻子都知道跟着谁更有前途吧。偏偏林府就有那么两个自以为是的傻子,放着真佛不拜,偏要搞些不着调的事情,被京都高门看不上。只能说,两人真是没有什么眼光和远见。
一场闹剧,最终以林文恒带着徐婉柔和几位姨娘,拿着沈慕琴施舍的五百两银子,顶着满大街的白眼,被迫搬到城北,过上了鸡飞狗跳的日子,这都是后话了。
京都最近发生的事情,给所有人茶余饭后贡献了足足的谈资。只是,很快一件惊天大事的发生,就盖过了所有的荒唐丑事,不仅吸引了每一个人的注意力,引发了各种猜测之余,更是让所有大夏子民都担忧不已。
沈慕琴和离的当日傍晚,城门即将关闭之时,几名浑身是血的男子,手持金甲令,一路疾驰到了钟离明暄的府邸,直接从马摔了下来,冲着府门口的侍卫高声喊道:“王爷遇袭,速去营救!”
当夜,就有人看到,钟离明暄留在京城的人和定国公府的人带着人马疾驰出城,甚至当夜京都城中就有传闻,北都被打得被迫和解后,九千岁着急赶回京都,因为暄皇后的忌日快到了。结果,途中屡次遇袭,在距离京都五十里的山里,又遇到了劫匪,受伤的王爷带着一众金羽卫寡不敌众,最终和定国公世子一起摔下来山崖,生死未卜。
第二日,上朝之时,定国公和他的几个副将果然不在,皇上问起,只说是定国公世子遇袭,下落不明定国公带人连夜就出城营救去了。为此,皇帝震怒,下令派人严查的同时,也宣布定国公回来之时,对于他私自调兵擅离职守的事情,也要严加查处。
朝堂之上,大家战战兢兢地熬到退朝,便开始纷纷打探钟离明暄和南宫华松遇袭的消息。
回到御书房内,刚才还在朝堂上震怒不已的皇帝,却是一脸轻松地坐在御案之后,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忍不住有些愉悦地问道:“确定他们摔下了山崖?”
“确定,我们的人亲眼看到,两人和护着他们的两名侍从一起摔下了绝壁。”
皇上仰头看了看房顶,愉悦的笑声响了好久,才问道:“可能确定他们无法生还?”
“这个,目前还无法确定,但是那是一处绝壁,没有路能到达山崖之下,生还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皇上的好心情瞬间打了折扣,声音清冷地说道:“可能?应该?你们就是如此做事的?就是这般应付朕的?”
“属下不敢!”黑衣人把头深深地垂了下去,皇帝最近更加喜怒无常了,这让他们经常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不知道那句话就会触怒皇帝,只能更加小心地应对着。
“可有人跟着定国公他们?”
“昨夜已经跟上去了,只是他们人马不少,实力不俗,我们的人不敢太过接近,怕引起他们的怀疑!”
“远远地盯紧了,人究竟死没死,朕要第一时间知道!”皇帝沉声吩咐,听到黑衣人的答复,才又继续问道:“可会被定国公查出什么?”
黑衣人十分肯定地说道:“不会!属下已经做好安排,即便定国公要追查,也只能查到西戎人的头上,凡事他们遇袭的地方,本来就是西戎人安插在我大夏的据点。”
“小心一些,定国公那可是只老狐狸,大意不得!”
黑衣人应声而下,皇上一身轻松地靠在龙椅之上,嘴角挂上一抹诡异的微笑低喃出声:“父皇,儿子让你们一家团聚了,您开心吗?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