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承恩公来了!”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房门外响起了管家的声音。
承恩公世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可不认为自己这个形式荒唐的父亲,是眼巴巴地赶过来帮忙的,但是,心中再不喜,他也只能起身开门迎了出去。
“父亲,您怎么过来了,无论何事儿子都能处理好,您还是回去休息吧。”承恩公世子挡在门口,并不打算让自己父亲进门。
“呵,浩哥能处理好!我还真不知道世子竟是这般治理府中之事的!”承恩公世子语气淡淡,只是说出口的话却字字诛心:“你自己嫡出的闺女,衣衫不整地跟你那做太子的外甥,众目睽睽之下滚作一团。甚至,还连带着人家官家小姐,一同胡闹,引得满京都的官眷前来观赏,就算我这一生自诩风流,活了六十年的老头子,若不是这事发生在自己家里,我都不敢相信呢。”
“父亲!”承恩公世子怒视着眼前的男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事关他的亲孙女、亲外孙,有哪个正常的人,能这样满不在乎地说出口。
“世子,怎么?你们做得,老头子我倒是说不得了!奉劝世子一句,与其这般没头苍蝇一样查来查去,倒不如先想想如何跟皇上交代吧!对了,世子不妨为自己千娇百宠着长大的嫡女好好打算一番,她这般名节竟毁,究竟要如何收场!”
说完,承恩公还扯动了一下嘴角,靠近承恩公世子,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乖儿子,为父不妨跟你打个赌!或许,你的好妹妹此刻已经求得圣旨,要让你的宝贝女儿,入太子府做个任人欺压的侍妾了。”
说完,承恩公便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只是继续大声说道:“内宅出了如此大的事情,怎么不见我们日日耀武扬威的当家主母了呢?该不是心中有鬼,躲着不敢出来了吧。”
说完也不管承恩公世子的脸色有多难看,只是转身扶住管家的手,气沉丹田地说道:“唉。真是老了,人人都嫌弃老夫不中用了,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回去吧,免得招人烦!”
只是,那轻快的步子,不仅不像已经六十岁的人,更透露出他此刻的好心情。承恩公世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真是恨得牙痒痒,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孽,竟然投胎遇到这样的父亲!
“世子爷?不知道府中二小姐何在?”崔嬷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承恩公世子没有转身,只是语气森森地问道:“怎么?嬷嬷是怀疑小女谋害太子,要审问一番?”
崔嬷嬷调整语调,一团和气地说道:“世子这是哪里的话,二小姐从小在皇后娘娘身边长大,发生这样的事情,娘娘也是十分忧心,出宫前特意叮嘱老奴,定要好生安抚二小姐的。”
崔嬷嬷不愧是伺候在皇后身边多年的老人了,说话办事十分圆滑,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承恩公世子也不好多加责难,只得冷声说道:“跟我来!”
“是。”崔嬷嬷应了一声,便给了太医令一个眼神,对方看了便急忙拿着药箱跟了过去。
“府医刚为太医诊完脉,还没来得及看文茜,几位便来了。”
承恩公世子话音刚落,崔嬷嬷便笑着说道:“老奴谢世子爷对太子的关爱之情。太医令医术高明,想必文茜小姐也受了不小的惊吓,一会儿不妨让太医令替二小姐开一些安神的汤药才好。”
承恩公世子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闷声带路。
一行人见到崔文茜的时候,她已经收拾整齐,靠坐在床上,低头不语。
“二小姐受惊了,这是太医令,您见过的,皇后娘娘特意让大人过来为二小姐诊脉,好为小姐开些安神药才好。”崔嬷嬷冲着崔文茜行了一礼,说出口的话客气又妥帖。
崔文茜闻言,只是双手握得更紧了一些,却没有说话。站在一旁的王氏,急忙接话说道:“这孩子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不肯说话,请脉就不必了,让太医令给她开些安神汤就好了。”
崔嬷嬷听了双眼微眯地看向王氏,仿佛能看透她的内心,惹得王氏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
“胡闹!即便是安神汤也要对症下药,不懂不要胡说,还不够丢人的!”承恩公世子也不知道王氏究竟是怎么了,就算再怎么眼光短浅,也不应该像今天一样,在待人接物上总是犯错。
王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握紧了双手,悄声站到了一旁。
“不要,我不要看太医,都给我滚!滚出去!”太医令刚拿出脉枕,崔文茜就开始尖叫着拍打着身下的床榻,不肯让人靠近。
“茜儿,茜儿,你冷静一些,不堪,我们不看。”王氏直接扑到女儿身边,一把将她搂紧怀里,大声劝慰。
见王氏如此,崔嬷嬷心中忍不住觉得有些奇怪,王氏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大了,不像是要安慰崔文茜,倒像是生怕太医令靠近而紧张到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崔嬷嬷不动声色地递给保德公公一个眼神,对方就上前劝说道:“世子夫人,这也是为了小姐好啊,皇后和太子都十分担心小姐的身体,太子刚才还懊悔不已,觉得自己害了文茜小姐呢。”
王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倒是先前大喊大叫的崔文茜,直接把王氏推开,两眼放光地看向保德公公:“真的吗?太子哥哥真的在为我担心吗?”
“当然,小姐与太子殿下一同长大,这份青梅竹马的情谊,又怎会是旁人能比的,太子一直都是为小姐好的。”
“好,好,太医令你快替本小姐诊脉,我不要让太子哥哥担心。”
王氏向出口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自己这个女儿平日里若说有几分聪明的话,那一遇到跟太子相关的事情,直接就是没脑子的。
太医令上前,闭眼诊脉片刻后,便看向承恩公世子问道:“不知道小姐刚才换下的衣衫可在?”
“你找我的衣衫干什么?没想到太医令一把年纪了,还如此不正经,本小姐要告诉皇后姑姑,罢免你的官职!”崔文茜神色紧张,语气不善地说道。
崔嬷嬷眼睛眯起,太医令问起崔文茜换下的衣衫时,她明显感受到王氏母女的变化,她们瞬间变得更加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