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明暄派人把临城的事情传回皇宫的时候,白府老太君已经不顾禁足令再次入了皇宫。只是,这次她没有找皇后的麻烦,只是想办法见到了闭门养病的太后。
“姐姐啊,你真的要救救白家啊,钟离明暄那个孽种就是为了给你添堵,才总是找白家的麻烦啊。这白家的生意要是倒了,妹妹我一把年纪可就要露宿街头了,我们可是亲姐妹啊,姐姐你就忍心看我一把年纪,还遭这份罪嘛。”白府老太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吵得太后脑子都疼。
“老太君快喝杯茶歇歇吧,这见了太后娘娘,有的没的说了一箩筐,太后娘娘听实在迷糊啊。”
看着太后轻揉眉头,面带愁容,春雨嬷嬷忍不住上前劝说。对于白老太君,春雨嬷嬷也实在喜欢不起来,只是不想她没完没了地吵着太后罢了。
“我跟姐姐说话,轮得上你一个奴才多嘴?”白老太君只要张嘴,就永远是趾高气扬,得罪人而不自知。
“婆母。您还是先把事情说给太后娘娘听吧。”看着自家婆母的做派,白夫人着实觉得丢脸,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眼含歉意地望向春雨嬷嬷。
“行了!你要是还想哭,就滚出去哭完再来烦哀家!”见不得春雨嬷嬷受委屈,但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太后也不好多加责备。
见太后面上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白家老太君只得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开口说道:“就是温暄生的那个贱种,不说到北都杀贼寇,倒是狗拿耗子,在临城把我小叔子家的长子抓了起来,扣了通敌的罪名,趁机要搞垮我白家啊。昨日,小叔子捎来消息,我白家怕是要被那贱种害死了!”
“这分明就是针对太后您啊,那孽种是心怀不轨,要害您啊!”
“够了!我钟离家的子孙,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白身蠢妇出言侮辱了!”殿外传来一声怒喝,皇上不等身边太监掀开门帘,自己就打帘走了进来。
“参见皇上!”殿内众人急忙跪地行礼,原本口不择言的白府老太君,此刻却腿软地呆坐在一边,不敢看向皇帝。
“怎么,朕不记得免了老太君跪拜之礼啊,老太君是为大夏建了什么奇功?也说给朕听听!”
皇上一脸怒气地坐在了白老太君对面,既没有向太后行礼,也没有让慈安宫的众人起身。
白夫人急忙跪行到自家婆母跟前,扶着已经呆若木鸡的白府老天君跪在了地上,心里不禁一阵烦躁,自家有这么一个嫌命长的婆母,这白家怕是好不了了。
“皇上好大的威风,竟然耍到了哀家面前。”太后面子上实在挂不住了,虽然自己也看不上这个亲妹妹,但是看着她让皇上这么指着鼻子骂,太后也觉得实在是脸上无光。
“朕再不耍威风,怕有些人就要忘记,这是我钟离家的天下,不是她白家的!”皇帝并没有给太后面子,而是眼神微微眯起,声若冬日寒风地说道。
“皇上、太后明察,白家万万不敢啊。”听了皇帝的话,白夫人也顾不得自家婆母了,只能一个劲儿地冲着皇帝、太后磕头。
“你是要维护那个孽种吗?”太后冲着皇帝怒吼出声:“你也被温暄那个贱-人迷了心智不成?”
“娘娘!”春雨嬷嬷一看太后的赤红的双眼,就知道她又陷入了自己的心魔。
“母后慎言!暄皇后乃是我大夏的功臣,父皇钦封的皇后!”皇帝针锋相对。
“哈哈哈,你可真是哀家的好儿子!她是皇后,她是皇后,你让哀家如何自处!”太后颤抖地指着皇帝,泪水忍不住地流着。
皇帝侧身,逼自己狠心不去看太后:“至少她曾为我大夏出征!至少她从不干政!至少她从不任人唯亲!”
“临城张知府,是母后非要儿子提拔的吧?可是,他鱼肉乡里也就算了,竟然还通敌叛国,勾结北部逆贼,占我大夏城池,屠我大夏百姓!”
“白家做生意,仗着白府老太君是您的亲妹妹,欺行霸市的事情没少做也就算了。竟然还勾结北部,妄想北部攻占我大夏,他们好立从龙之功呢!”
“儿子就想问问您,要是有一天他们真的攻入皇城,会留下朕一命吗?白老太君可还会像您护着她一样,护着您吗?”
听着儿子的控诉,太后瘫坐在椅上,低喃着:“不可能,不可能,她是哀家的亲妹妹啊。”
“就是您这位亲妹妹。当年父皇为天下起事之时,她唯恐避着不及。跟您断了数年来往。直到父皇日渐出息,才贴了上来,但是她白家也从没有为大夏建过寸功,没出过一分银钱!”
“倒是这些年,没少打着您的旗号,买官卖官,欺男霸女!”
“儿也是您的亲儿子啊,以天下养奉您为太后,您为什么要联合外人祸害朕的江山啊!”
“此刻,就是你侍卫眼中钉的人,被您口口声声称为孽种的人,站在最前面,替朕趋寇杀敌,守卫朕的江山啊!”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显然,太后听到了皇帝说的每一个字,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看了一眼已经垂垂老矣的母亲,皇帝终究不忍心再责备,只是缓缓转身:“传朕旨意,白墨一族通敌叛国,诛九族!”
“不!皇上,你不能啊,我是你的亲姨母啊!”闻言,白老太君这次是真的痛哭失声,急忙上前抱住皇帝的腿,打起了亲情牌。
只是,在她日复一日不遗余力的作死路上,那点儿血脉亲情,早就消耗殆尽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白夫人只是拼命磕头求饶。
“来人,堵上她们的嘴,把两名罪人带下去,免得惊扰了太后养病!”荣禄公公看皇帝脸色阴沉,不敢有一丝怠慢,急忙命人处理
看着被御林军拖走的白家老太君,荣禄公公没有一丝同情,这位仗着自己是太后的亲妹妹,向来目中无人,连皇后娘娘也没少得罪,这下估计死前也要遭不少罪了。
“母后,父皇打江山不容易,朕守江山更不容易,儿不求您的疼爱,只求日后不要再添乱了!”皇上背对着太后,悠悠地说出了放在心中很久的那句话,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慈安宫的正殿。
分明是个好天气,难得的冬日暖阳,皇帝却只觉得冷得彻骨,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坐上轿撵,只觉得浑身无力。
“去晨曦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