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门口的人聚集地更多了,突然,府衙南面的街面之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一队金甲卫骑着战马,每个人的马上都横着一名赤着上身的男子。
临城府衙的官员们,站在府衙门前,只能看到这些人好像都受了很严重的伤,其它的一概无法看清了。但是,原本被张知府唤作张大山的男人,看到那些男人却再也挣扎不动,如烂泥般瘫坐在地上,面如土灰。
白掌柜心中已然猜到了七七八八,一对眯缝眼隐约透露出一些焦虑。
“敢问王爷,不知这些男子都是何人啊?”张知府本想装死的,只是一抬头正对上王爷那双冷若冰霜的星眸,只得硬着头皮发问。
“冷雨,你来给张大人解惑!”钟离明暄冲着骑马站在最前面的男子,语调平淡地说。
“遵命!”冷雨拱手行礼后,下马一把猛地把趴在他马背上的男子揪下马,扔在了府衙门前。
男子被颠簸了一路,此刻,满是鞭痕的后背直接摔在了地面上,原本结痂的伤痕瞬间开始冒血,男人却只能发出“啊,哼。”这些简单的音节,然后就躺在地上,除了头能偶尔扭动,全身上下再也无法动弹。
有样学样,冷雨身后的人纷纷下马,完美复刻了冷雨的动作。只见,所有被扔在府衙门前的男子,也都只是“啊哼”之后,摊在那里一动不动。
“狼头,他们胸前有狼头!他们是北部探子!”人群之中,不知道谁最先出声,语带惊慌地喊着。
“肃静!”冷雨气沉丹田,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同时,给自己的手下递了一个眼色,金甲卫就上前,站在了人群最前面,维持着秩序。
“这些该死的探子,幸亏遇到了王爷,不如交给下官处置,王爷一路奔波,如府衙稍事休息吧。”张知府爬行到钟离明暄跟前,继续表忠心。
“张大人就不想知道本王的人,在哪里抓到这些北部探子的吗?”钟离明暄斜睨了一眼张知府,脸上依旧如冰山。
“此等小事,下官让手下审问一二就知,何必让王爷费心。”张知府笑得让人有些反胃。
“小事?!冷雨,你来告诉告诉张大人!”钟离明暄突然就有些不耐烦了。
“是!”冷雨抬脚走上台阶,转身站在了府衙门前,用周围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些北部探子,在有心人的协助一下,假扮北都难民,一路畅通无阻除了临城,不仅将不明实情,好心收留他们的王家村村民,老少不论全村屠杀!还意图潜入我大军,趁机作乱。”
“啊,畜生!这些畜生!”府衙门前围着的老百姓,顿时群情激愤,冲着摊在地上的就是一顿乱砸,也不管自己手里拿着什么。
冷雨看着眼前的一切,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示意大家保持安静:“这些北部探子乔装企图混入大军之时,被王爷识破假意放走后,让我等悄悄尾随,才发现王家村的异样,擒获这帮贼人,并放走头目,顺藤摸瓜找到了他们的接头人。”
说完,冷雨一把揪住了张大人的官服,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像看死人一样盯着张知府的眼睛:“也就是您啊,堂堂临城知府张大人!”
“狗官!狗官!杀了这个狗官!”人群中,有人怒吼出声。张大人为官一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关键是特别贪财,要不是攀上了京都的关系,这个临城知府是轮不到他的。
临城百姓本就对他颇有微词,如今得知他竟然还勾结北部外敌,屠杀大夏子民,平时积压在心头的愤怒,加上对卖国贼的痛恨,怨怒之气立刻就爆发出来了。
眼看着张知府这颗棋子是废了,白掌柜缓步上前,跪地行礼:“王爷,草民是白家粮铺的掌柜,奉命今日押运粮草到北都,眼下时辰已经不早,未免耽误王爷后面的军机大事,不然小人先行一步?”
“哦,不知这白家粮铺跟京都白府可有关联啊?”钟离明暄身边,一个面带金色面具的金羽卫上前一步,只是白掌柜的眯缝眼,冷冷地问道。
白掌柜内心一惊,真是什么主子什么奴才,这金羽卫身上的气质像极了那位九千岁。
“回禀大人,小人的东家。是京都白府过世的老太爷的弟弟,只是如今家中老太爷年事已高,做主的是我家大爷白墨。”
“看来这张知府能稳坐临城知府,也有府上的支持呀。”跟白掌柜对视的金羽卫继续说着。
“哪里那里,白家生意涉及颇广,但无论在哪里,都是奉公守法做生意,对于官府的惠民之举,也是多有支持的。”
“白掌柜话说得很是漂亮。”沉默了许久的钟离明暄突然开口了:“也就是说,贵府的在临城的生意,与张知府通敌卖国毫无关联了?”
“王爷英明!”白掌柜高举双手跪拜在地,高声说出这四个字后,就把头深深贴近体面,再不说一句话。
“白家粮铺还是挺公道的。”围观的老百姓中,有人低声说着。
“对对对,最近每天还设了粥铺,每天给北都来的难民们施一顿粥。”有人小声迎合。
“看来白掌柜很会收买人心啊!”钟离明暄语带嘲讽。
“哪里哪里。有国才有家,此次官府在我们粮铺筹集的粮草,我们也是按往年平价收钱,东家还捐赠了一些,聊表对将士们的心意。”听到了周围老百姓的议论,白掌柜瞅准时机,适时开口。
“哦?白掌柜可捐赠,可是指你们特意添加在官府采买粮草中的火药、硝石吗?”钟离明暄语带杀意地说。
“冤枉啊。”白掌柜急忙磕头,心里却慌成一团。
“冤不冤枉的,白掌柜不如跟白墨亲自对峙吧!”说完,敢在跟白掌柜对视的金羽卫,上前一步,出手就准备把白掌柜带走。
只见,原本跪地的白掌柜脚下用力,一个飞跃就跟金羽卫过起了招。
“白掌柜竟然会武功?”“王爷不是说了嘛,他们把火药藏在粮草中,估计是想混进军营,烧了大军的粮草吧。”
大家议论之时,只见金羽卫一个回旋踢,白掌柜就飞到了空中,又重重地砸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再也折腾不起来了。
几名金羽卫上前,直接带走了白掌柜。
“城门口张贴告示,让大家知道这些畜生做了什么!带下去,在城门之上悬挂十日,到时生死不论拿去喂野狗!”钟灵明喧的声音就像被冰山积雪拂过,每说出一个字,都让摊在府衙门口的北都奸细们如坠地狱,只不过除了牙齿打颤,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