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人呢?”钟离明暄站在原地,面上依然一副冰山表情,似乎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只有斗篷下紧握的双拳,揭示着他此刻内心的愤怒。
“按照王爷部署,属下们将他们捉拿后,就按照惯例,把他们处理了,此刻正在不远处的树林内。”
“带路!后面的跟上!”钟离明暄惜字如金,说完就抬步往树林深处走去。
“他们招认,确实是北部的探子。他们谎称自己是从北都逃来的难民后,骗得了村中人的信任,被村民们收留在了村中暂住。他们原本的计划之中并不打算杀这么多人,但是有人露出了马脚。
一个发现他们不对劲的村民准备报告村长之时,被他们发觉失手杀害了。杀人之时,又被村民的妻儿看见,就杀了那户村民一家。结果又惊动了别的村民,后来他们干脆屠了全村,连婴孩都没有放过。”
“畜生!北部的这些畜生!”南宫华松恨恨地说。
一路走来,钟离明暄手下说话时,并没有刻意地放低声音,所以南宫明松他们跟在身后,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得一清二楚,心中对北部的仇恨,从心底升起,浓得唯有手刃仇人才能有所化解。
很快,树林中的景象吸引了他们的视线,只见一些人被倒掉在树上,嘴里塞着破布,手腕脚腕处都有已经结冰的血痂子,上身赤裸,后背满是鞭痕,隐约可见这些人的胸前,都有纹身,看起来像是狼头。
“王爷,招认之后,属下们已经挑断他们的手脚筋,在这里挂了他们一夜。”
“把舌头都给本王拔了,带他们上马,带到临城府衙!”听到这宛若地狱深处传来的声音,树上的倒吊的人,似乎有了反应,像是要怒骂钟离明暄,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
顿时,哀嚎声四起,一个个血红的舌头,被扔在了地上,等待四周伺机上前抢食的野兽。
“村民们的尸让人守着,稍后临城府衙会来人安葬。”钟离明暄转身往树林外走去:“本王的事情办完之前,这些畜生让他们先留一口气吧!”
“属下遵命!”
看着钟离明暄疾走的背影,南宫华松和他的小伙伴们急忙跟了上去。那个男人疾走着,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庞,但是即便是一个冷漠的背影,所有人也能感受他身体内散发的冰寒之气,就像是高山之巅冰冻千年的寒冰一般。
男人翻身上马:“临城府衙!”钟离明暄一声令下,马蹄飞扬,尘土飞扬之间,一队人马已经往临城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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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城府衙内,知府张大人正在书房内烦躁地来回踱步:“你直接到府衙来,实在是太冒险了。这样很容易把我们的部署都暴露的。”
拿起桌子上的一颗果子,男子抛向空中,看准时机一伸脖子,果子准确地落在了男人的嘴里:“放心吧,那些人冲进村子的时候,我就先从后山跑出来了,根本没人注意到我。”说话的男子,正是那天的樵夫头子,只不过,此刻他竟然身穿临城府衙衙役的官服。
“城门守卫不是人?”张大人看着男人满不在乎的模样,怒瞪了他一眼,恨恨地说。
“他们还不是都听你的,再说了,实在不行杀了便是,有什么好担心的。”男子的语气,对张大人并没有太多尊重。
“匹夫之勇!你这样胡来,是会坏了主子大事的。”张大人气急败坏地边说边来回踱步,只是走路的声音比之前更重了一些。
放心,昨夜入城之时,我已经给主子的人留下接头暗号,要求见面。刚才,我在房内见到了这个,很快张大人就不必为我费心了。
说着,男子把一张纸条递给了知府。张大人急忙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巳时三刻,知府书房。”
简单的八个字,却让张大人吓出了一声冷汗。自己深居府衙之内,前院办公,后院住着一家老小。男人入城到达府衙只是,已经将要寅时时分了。昨夜,张大人恰逢有公务要处理,就睡在了书房,所以男人入府之时,并没有惊动后院亲眷。
可是,纸条辰时就已经准确地送到了自己安顿男子的房间。由此可见,这府衙之内定是有不少主子安排的眼线,而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想到这里,张大人不由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身子不由地哆嗦了一下。恰在此时,书房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大人,白家粮铺的掌柜的来了,说准备运往北都的粮食都准备好了,还有些具体事宜,要跟大人面谈。”
门忽地打开,师爷看着张大人突然出现的脸,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一步,差点儿摔下台阶。师爷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安定了心神才又抬手拱手上前:“大人,白掌柜来了,说是关于往北都运送粮草的事情,想跟您再确认一下。”
“让他进来!”张大人的视线穿过师爷的头顶,望向后面的男子,眼带审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对师爷说:“你忙去吧!”
“下官告退!”师爷虽然心中满是疑问,但是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躬身行礼,转身向前院走去。
白掌柜走进张大人的书房,环视一圈并没有多说什么,对于书房内还有他人,也并不避讳,只是解下腰间的荷包,从中掏出一块银色的牌子,递给了张大人。
张大人深深地看了白掌柜一眼,接过那块牌子,上面并无一字,只是正中间有一个狼头,仔细看过去,狼头的耳朵处是一个小小的弓箭头。
“使者大人!”张知府冲着这个一身平民打扮的白掌柜恭敬地行了一礼。闻言,身穿衙役服,一脸满不在乎的男子,也急忙起身冲着白掌柜行礼:“特使大人!”
“两位安坐,在下此次前来,是想跟两位商量一下前往北都的事情。”说着,白掌柜轻轻抬手,反客为主地坐在了上首,张大人和穿衙役服的北部男人,一左一右分别坐在了白掌柜的下首,一脸毕恭毕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