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少了几许热闹与活泼,却增添了几分宁静与安然。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有的坐在旺膛的火炉前,沏一杯热茶,品一杯小酒,煮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尽情享受属于自己的那种温暖与舒适。有的人独坐窗前,点燃一支烟,享受着寂静的孤独。
冬夜也很美,晴朗的夜晚,月亮不怕冷,依然圆缺有序,张弛有度。
冬天的夜空在白茫茫的大地衬托下更加深邃幽蓝,让人感到冬夜的孤独和凄凉。几颗星星在远处跳动着,没一会儿,那星星便隐没在夜空中。天空像被墨水涂抹得一样浓黑起来。
酒店外面的天地一片安静,王继圣抱着康慧心已经进入了梦乡,周兵也把霍望勤清洗干净,拥在怀里轻声安慰着。
左永程在听着左千的汇报,“左总,在你和复先生完事之后,李兴锐和黄三也进了展玉兰的房间,然后是霍望祖,数那小子折腾的时间长,足足有一个时呢!我把这些都录了视频,明天早晨把五百万现金和这些视频摆在那展玉兰的面前,她还不能乖乖就范?”
左永程道:“这份视频可以击碎她的冰清玉洁,让她身败名裂千夫所指。那些钱可以收买她的自尊自傲,让她无羞无耻地过着人上人的生活。一个乡下村姑,相信她会做出正确的抉择的!”
左千道:“还是左总虑事周详!”
左永程打了个哈欠,“我也困了,你去休息吧。”
左千点点头退了出去。
寂静的夜里,刚刚入睡的周兵突然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惊醒,拿过看时,却是樊书英打过来的。
樊书英惊慌地说:“复大哥,你在哪里?望祖奶奶她……她投河自尽了!”
“什么?”周兵立马没有了睡意,看了看熟睡中的霍望勤,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低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樊书英说:“今天给望祖爷爷办了出院手续,打了个车回到了仙庄集,再也找不到望祖奶奶了,打她的电话也打不通。郜火星的老婆齐橙儿也失踪了,有人看见她们二人下午一起往南去了清水河边,郜火星便请人打捞,刚才打捞上来了,是两个人,望祖奶奶挽着齐橙儿的胳膊,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她二人分开。”
“这么说是她俩一块投河自杀的了?”周兵不自觉地心跳加快,如果她俩是同时投河自尽,自己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
樊书英说:“公安局是这么认定的,没有伤痕,没有挣扎的迹象,定性为自杀!望祖爷爷见到尸体后,一句话没说便昏倒在地,医生把他救醒以后,已经是嘴歪眼斜,也不会说话了,也不会动弹了,整一个活死人!”
周兵问道:“霍泽恩呢?他现在在干嘛?”
“他呀!他正在请人搭灵棚,还请了响器班子,计划着大操大办,准备借着这场丧事赚钱,打算赚它个百八十万的!”樊书英又焦急问道,“大哥哥,你在哪儿呢?勤儿和你在一起吗?”
周兵想了想说:“勤儿想去京城读大学,我已经跟京大联系好了,做为插班生提前进校学习,春节以后就可以办理学籍了,然后就是正式的大学生了!”
樊书英说:“她还那么小!也没有参加高考……”
周兵打断她的话说:“考什么考?咱自己的孩子根本就用不着高考。学校都会把这些事情办好的!”
樊书英说:“她还不懂事,生活也不能自理,我想过去陪她。”
周兵说道:“肯定是要让你过来的!等我安顿好了,再派人接你过来。对外你就说让勤儿走亲戚去了,暂时回不来。”
樊书英当然知道她的复大哥是怎么想的,于是叮嘱道:“勤儿她还不解风情,请复大哥多多怜惜!”
周兵说道:“勤儿很乖,也很懂事,你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的疼她的!”
樊书英又说:“望祖奶奶死了,霍贯昌眼看着也不行了,这个家里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还请复大哥早点儿派人过来接我!”
周兵道:“等你办完丧事再说吧!”
挂了电话以后,周兵突然觉得,仙庄集他是回不去了!樊华一死,霍家就没有再住下去的理由了,肯定是发现了自己与那霍望勤的奸情,樊华才想不通而去投水自杀的,她肯定不会对外人讲的,但是樊书英却是个知情人。若是迟迟不能回到京城,难保樊书英不会怀疑自己,与其整天提心吊胆地过日,不如早点离开的好!
到哪里去呢?周兵犯了难。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原来是一个逃犯,是一个在逃的杀人犯!
在仙庄集,樊华是唯一知道自己真正身份的人,也是唯一关心爱护自己的人,如今樊华死了,自己的身份是没有人再知道了,可是关爱体贴自己的人也没有了。霍家这个安乐窝如今已经变成了毫无温暖的冰窟了!虽然说还有樊书英这个女人,床上的功夫也是一流的,可是她毕竟是一个荡妇,况且她的丈夫霍泽恩隔三差五地还回家住上一宿,很是碍眼,也不是很方便。
最主要的是,樊华是对自己奸淫霍望勤感到痛心失望、遗憾和愤怒而自寻短见的,霍家的宅院里必定会飘荡着她的游魂,再住下去自己也会感到心虚和害怕的。
周兵忽然有点后悔,后悔当初不该杀了托尼,若不是一个美国商人,区区一条人命根本就不用老头子出面,自己就能轻松解决掉。
“周兵啊周兵,你真是太傻了!”周兵心里不停地埋怨自己。
路笙歌远在美国,老头子几年也去不了一次,久旱的田地肯定需要甘霖的浇灌,托尼和她发生了奸情也是必然的,老头子吃醋自己插得哪门子手?
至于那周小歌,自己根本就没有见过,更别说有什么兄妹之情了!一个华裔美国女孩,虽然说她是老头子的私生女儿,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托尼强奸了周小歌,老头子火冒三丈,命令自己去山城解决托尼,现在觉得自己当初就不该去。托尼与自己本就是一路货色,谁能抵挡得住鲜花的诱惑呢?霍望勤还没有那周小歌年龄大,自己不也是把她那个了吗?
后来事情闹大了,美国政府对托尼在华的失踪提出了正式的照会,要求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不是石三桂公开了自己的作案视频,随便找一个人顶上去就完了。
而今自己已经诈死脱身,虽然说保住了生命,也不用去坐牢了,但是毕竟生活在地下,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公开露面了。除非……除非老头子能更进一步……
唉!若不是为了老头子的进步,自己早已飞到了欧美,或者是澳大利亚等国家了,那里有更多更白的美女,那里有纸醉金迷的生活,最渴望的是那里的“自由”,只要有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不行!一旦自己露了行踪,老头子就说不清了,那他的进一步的梦想就破灭了!
一切都晚了!本来老头子把自己安放到清水县来,是最为稳妥的一步棋,可惜这一手好牌被自己打得稀巴烂,现在的自己是进不得也退不得,只有继续逃亡一条路可走了!
侧耳听了听,霍望勤还在沉睡着,昏暗的灯光映射下,周兵又看见一个人从展玉兰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心中暗道,左永程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虽然说他让自己采了头花,但他也不应该纵容手下摧残了这朵鲜艳夺目的牡丹花,或许这正是他征服展玉兰的手段吧!管他呢,自己又不是白嫖,毕竟花去了五百万呢!
左永程这会子应该睡了吧?折腾了霍望勤,又折腾了展玉兰,肯定很累了,但是,现在一定要叫醒他,要凭借着他的势力和人脉,换一个身份和职业,继续在国内潜伏下去,京城是不能去的,认识自己的人太多,一进京城就可能被抓起来。乡下也不想去了,生活太单调乏味,花点儿钱还要缩手缩脚,生怕露出了端倪,引起人们的怀疑。
古人不是说过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吗?干脆就到临淮市去,在临淮市买间门面,随便找个行当做幌子,就让霍望勤这个小美女陪着自己,还有那个长有狐臭的孙梅,也是一个惹火的艳女,花天酒地的生活也很惬意,不到两年的时间,老头子那边就有了结果,是留是逃还是返回京城,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当周兵踱到左永程的房间门外时,一个黑衣人冒了出来,彬彬有礼地拦住了他,“复先生请留步,左总已经睡下了。”
周兵正要说话,霍望祖却从他住的房间里冲了出来,对着周兵带着哭腔说道:“复叔叔,我奶奶死了!”
周兵道:“刚才你妈妈已经给我打了电话,我已经知道了,我这正要找左公子商量,看看能不能派车送你回去。”
霍望祖感激得流下了眼泪,“谢谢复叔叔!还是你疼侄儿!”
左永程本就没有睡着,听见周兵在门外说话,在屋里说道:“复大哥吗?有事进来说吧!”随即室内亮起了灯。
黑衣人退了回去,周兵和霍望祖进入了房间。
左永程穿着睡衣迎了上来,笑眯眯地说:“复大哥累了一天了也不休息,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明天再说?”
周兵说道:“我有事要找左兄弟商量,耽误你休息了,真是不礼貌了!”
左永程笑道:“复大哥这个时候过来,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又指了指霍望祖,“这个小子怎么跟了过来?”
周兵说:“他的奶奶溺水身亡了,家里打电话要他赶回去准备办理丧事,想请左公子连夜派辆车把他送回去,不知道方便吗?”
左永程道:“这算个啥事儿!大哥随便安排就行了,我这些手下,没有人敢不服从大哥的!”
周兵拱手道:“多谢左兄弟的信任!只是兄弟身边也离不开人,不如让黄三先送望祖回家,我还有事情要与兄弟商量。”
左永程又笑道:“这个就更好办了!”抬眼对霍望祖说道,“你去把黄三叫过来,顺便让李兴锐一起过来,让李兴锐安排一声,就让那黄三开车送你回去。”
霍望祖千恩万谢地出门去喊人去了。
周兵请左永程坐下,然后说道:“大哥的确有件事要跟左公子商量……”
左永程打断周兵的话说,“大哥有事尽管吩咐,再也休提商量二字!”
周兵点头谢了,接着说:“哥哥我在那仙庄集加油站,着实闻够了那汽油味儿,再者说了,哥哥也不缺钱,窝在那个旮旯里面,也确实有点寒酸,哥哥想辞了那份工,跟着左公子到临淮市去做点事儿,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
左永程听了大喜过望,忙站起身来握住了周兵的手说,“小弟盼大哥犹如久旱盼甘霖,只要大哥在小弟身边,小弟就是有了卧龙凤雏相助,做起事来,心里面也有了底气了。不知大哥是否愿意在小弟的公司里面屈就副总一职?”
周兵笑道:“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哥哥的长处是给人出谋献策,只能动动心眼,搞点阴谋,是上不了台面的。”
左永程摇头说道:“大哥也太轻看了自己了!大哥不但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而且还能亲自披挂上阵,令对手闻风丧胆,不战而降呢!”
周兵笑道:“左公子过奖了!哥哥是想跟着公子到了临淮市,前半年无偿为公子服务,半年以后,再瞅机会做点生意,赚钱多少倒在其次,只要能和公子厮混在一起,哥哥的心愿就满足了!”
左永程道:“复大哥请放心!小弟绝不会亏了哥哥的,所有哥哥参与的生意,一律是七三分成,哥哥独占七成,小弟只落下三成就可以了!”
周兵佯装恼怒道:“岂有此理!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连宾主都分不清楚,我复礼还怎么还能在这世界上混?七三分成可以,左公子必须分得七成,那剩下的三成哥哥才能心安理得地收下。如若不然,那临淮市哥哥不去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