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淮河中游的一个名叫仙庄集的小镇上,有一家狗肉店生意非常火爆。
这家狗肉店一共有只有两间门面,门头上挂着“顾记狗肉”四个大字。
店铺虽小,菜品也不多,只是以狗肉为主,有卤狗肉,清水狗肉,红焖狗肉,还有干煸狗肉。凡进店的客人根据自己的爱好,点上一份狗肉,再加上两个凉菜,三四个人便能喝的不亦乐乎。
因为店内面积小,所以一到傍晚,店门外边就摆起了一长溜的矮桌矮凳。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领着三个人来到了顾记狗肉店前。
“老顾,屋里面还有桌子没有?”一个十八九岁头染黄毛的小青年问道。
顾老板从锅台前急急忙忙跑了出来,满脸堆笑的说道:“霍大少来了,实在抱歉,里边人都刚都坐满了,委屈你几位在门前坐吧!”
霍大少骂骂咧咧的说:“你他妈的以后长点心,每天给爷们留一个空桌。”一边整理好一张矮桌,一边对身边那中年男人说:“复叔叔没办法,只好委屈你老人家了,你请坐吧”
姓复的中年男人左右看了看。见实在没有空位儿了,只好坐在店铺的门外的矮桌边上,一边说,“今儿刚来,先将就吧,这一次先尝尝味道如何,如果真的好吃的话,你就交代这里老板每天给爷们留张空桌,所有的开支叔叔我都给包下来了!”
“还是叔叔大气!”霍大少一边恭维着,一边对老板喊道,“把你店里的每一种狗肉品种都上一份来,让我复叔叔尝一尝,好吃的话每天都来吃一顿!”
顾老板颠儿颠儿的把桌子擦干净,然后又端上来一碟子黄瓜,一碟子花生米,又倒了四杯茶水,“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以后小的保准给几位爷留着,你们先喝口水,狗肉马上就上。”
姓复的中年人喝了一口茶水,又“扑”的一声吐在了地上,“什么狗屁茶水?这么难喝,把你店里的好茶叶拿过来!”
顾老板又跑了过来陪着小心说道:“委屈了贵客了,小店里本就没有好茶叶,要不然我给你拿点饮料喝吧?”说的顺手拿了一瓶雪碧,递给了这姓复的中年人。又问道:“听霍大少叫你复叔叔姓复的这个姓倒是不常见的,是富贵的富啊,还是支付的付啊?”
“老子是姓复辟的复,复兴的复!老子叫复礼!”复礼恶声恶气地说。
旁边有一位六十岁左右的教师模样的人接口说道:“姓这个复的真的不常见!复姓,又称复氏,是中国姓氏之一,源于嬴姓、姜姓、子姓。姓复的名人有复中翁、复阳、复伏生等。该姓氏是多源流古老姓氏之一,但人口比较少。其实那个姓付出的付字的人,都是复姓的后代!”
复礼看了看这个人,“你倒是个有见识的人,请问你贵姓?做什么工作的?”
“我姓展,展昭的展,名叫展登海,是在仙庄集上的中学老师。”展登海看了看复礼,“我看先生一身富贵之气,而且满口京腔,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复礼说道:“老子是石油总公司的高管,他妈的没管住下半身,跟着总经理的女儿在床上鬼混,被抓住了,这不就被贬到这穷山僻壤里来了。”
霍大少说道:“我复叔叔家有万贯家财,犯了生活错误,被贬到了这小镇上的加油站当站长了。”
展登海说道:“这还真是大材小用屈了人才了。你将来必定还有飞黄腾达的那一天!”
霍大少说:“那是!也不看看他是谁?当年他的亲亲的三舅爷下放到我们这仙庄集上在我爷爷家住过两年呢?那可是个大人物!说不定他今天一发话,明天我复叔叔就又回京城了呢?”
展登海吃惊地问:“你说的莫非是周家老爷子?”
复礼来了兴趣,“展老师也认识周家老爷子?”
“认识,认识!我也经常找他探讨学问呢?”展登海回忆着说,“周老爷子好像名叫周尚清,当年也不过是60岁左右,听说是上面的高官,因为路线错误,被贬到这个地方劳动改造的。不过人家是真有学问,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我们当时还是小青年,有不懂的事情都跑去找他讨教。这方圆十几里路都知道周老爷子是个学问人。大概是不到两年吧,就平反昭雪回到京城任大官儿了!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当了大官了,谁还回到这小破地方来?”旁边的食客跟着说。
霍大少说道:“就是这个周老爷子正是我这复叔叔的至亲三舅爷,他的儿子现在是大官,凭他一句话,让复叔叔回京城还是什么难事吗?”
“周老爷子还在世吗?今年该快100岁了呢?”展登海问。
复礼叹了一口气说:“已经故去六七年了!”
“那也是高寿!你见过几个活过九十岁的?”展登海附和着说。
顾老板端上了一大盆狗肉汤,内面有半盆狗肉。“这个是清汤狗肉,原计原味,复站长先尝尝,我再给您切一斤卤狗肉,再上一盘红焖狗肉,你们只有四个人,上多了我怕你们吃不完,明儿过来再尝尝小店的干煸狗肉,就这几个品种,替换着味吃,免得你们吃厌了!”
霍大少说道:“从明天开始,多买一些狗鞭,牛鞭,羊三宝,复叔叔就爱这一口,你别嫌麻烦,钱不会少你的!”
顾老板说道:“开饭店的不怕大肚子汉!我一准多买一些,下着功夫去做,保你吃得满意!只是……”
“只是什么?”复礼斜着眼睛问道。
顾老板为难地说:“只是本店小本经营,这活钱不凑手,不知道霍大少能不能把前边的账结清了?”
复礼看向霍大少问:“望祖啊,你还欠人家狗肉店的钱啊?”
霍望祖吧咂一下嘴说:“乡里乡亲的,有时候钱没有带够,不都是在账上挂着吗?”
复礼问顾老板:“霍望祖一共欠了你多少钱?”
顾掌柜回答说:“霍大少连烟酒带菜钱一共欠了四千多块。他父亲霍泽恩霍校长还欠了两万多呢?”
霍望祖急忙说道:“一码归一码,他欠你的钱是学校公费招待用的,与我可是没有关系!”
顾掌柜说道:“那就先把你的账结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