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春妈妈是不愿意给我多花钱调养的,姐姐们劝了好久才让春妈妈松口,春妈妈对我也是有满意的地方,她知道我对那个陈公子只是对恩客的感情,没有真的动心。她常说对男人动心信男人的话是要倒大霉的,也说我这次没被打死也是因为我没动心。
我休养了挺长时间,姐姐们怕我闷了,一有空便来我这里说话。我接客的价格高,没怎么遇到脾气不好打骂人的客人,姐姐们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就像宫蕊,我俩一起开始接客的,她的身子上都已经留下三四个疤了,而我基本上都是被打几下,最多红肿一点,没两天就好了。她们有时候说起来这些事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像是感觉不到疼,其实只是习惯了而已。
她们说了以前未来江月楼时的趣事,可大多都是像我跟宫蕊一样的孤儿或者被家人卖了的,从小也是苦惯了的,哪有多少自己的趣事可以说,大多数也都是说别人的,说着说着逗漏出羡慕的神情。
如果有机会,姐妹们都不想待在这个地方,本来我是打算只给自己赎身,做个小生意的,现在我想给自己赎身后努力赚钱收了江月楼,让姐妹们既有地方去,还可以不用再干这些事,要是想自力更生,我也可以提供本钱。有了动力身体居然恢复的都要更快一些。
从我受伤起便没再见过陈公子,听说最近他基本上都没有像以前一样玩乐,反而天天去学堂了,除了学堂那里也没去,总有人夸他聪明,说以前虽然不学习,这一认真还挺有学习的天赋的。也许只是这些人对于县令公子的吹捧而已。
终于十一月底的时候我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那时候天很冷了已经,在江月楼里春妈妈弄得再严实我们也都穿上了厚衣。小雪姐说我身子弱,用自己的钱给我做了件披风,内里的皮子柔软外面顺滑,又觉我平时素衣太多,给做的红色,还围了一圈雪白的兔子毛,都说我披着脸色都衬得好了许多。
病好了自然要接客的,虽然县令公子不来光顾我了,但我还是有了几个老客了,日子也还过得下去。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临近年关了,客人少了许多,外地商户的基本上都回了老家,还有几个家近的可能回来。一年也就休息这么三五天的,春妈妈张罗着也买了许多年货。从前在家只我跟娘亲,生活困难,过年也就是吃个放了猪油的炒青菜和稠一点的粥而已,更别提娘亲去世后只我一个人,根本不过年了已经。所以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过年有那么多说处,还可以过得这么喜庆。楼里的小厮都放假了,只我们几个在,虽然什么都要自己动手,可这样的年过得格外开心。
三十还没晚上便开始准备,我的厨艺不行,都是姐姐们张罗的吃食,我只能打打下手,顺便帮帮倒忙。给桌子铺了红桌布,挂了红灯笼,过年嘛,喜庆一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