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霖左右看了看,锁定了篮球场边上的桌椅,那原本是给下午的篮球比赛准备的比分台。
他卷起袖子走过去,拿起那把凳子跟上方涛。
后面有人发现不对后立刻大声呼唤提醒方涛,他转过头的刹那间,那把没有靠背的木头凳子直接冲着他的脑袋砸下。
哐当一声击打的响。
方涛踉跄两步,视线瞬间陷入黑暗,有种失明的眩晕感,往后栽倒在地,痛感慢一秒袭来,他惨叫出声。
凳子上沾了他的血,翟霖半点情绪波动都没有,目光锁定另外一个人。
对方被他不像常人的凶狠眼神吓到了,反应过来又要帮忙,被翟霖直接摁倒在地,他整个人都骑在了对方身上,掐着对方的脖子,死死卡着,另外一只戴有几只艺术戒指的手握成拳头,过于紧绷导致骨节突出,砸在对方的脸和腹部,瞬间就被戒指划出血,砸昏了头。
翟霖失控时根本无法像正常人那样去思考,只想弄死他们,揍烂他们那张嘴。
他的拳头连着三四下都砸在对方的嘴巴上,牙齿被揍掉了几颗的同时,他的手背同样被划伤出了很多血。
“这张嘴不会说话,就缝上。”
他压低的声音,凶狠如狼的眼神,不留半点余地的杀人动作,都让旁边的人感觉像个疯子。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方涛满脸是血,一把推开旁边人的搀扶,抓住翟霖的肩膀,往他脸上揍去,“我操你妈的!疯子!”
一下变成三个人的混战,翟霖不要命的狠劲根本不在乎自己受伤了,不知道持续了几分钟,三个人终于被数个同学拉开,姜暖暖也随保安赶到,看见这幅场景,心都提了起来。
她不明白怎么会打架,只看见翟霖推开所有人,唇间呛出了血,还满脸厌恶的不要帮助,“别碰我。”
“滚开!”
他这样子,让那些好心帮忙的学生都走开了。
那完全把所有人隔离在外的模样,姜暖暖没法坐视不理,快步走过去,“翟霖,你发什么疯呢!”
她在他面前蹲下,捧起他低垂的脸,颧骨和唇角都是血,好不狼狈。
姜暖暖担忧又愤怒,“干嘛打架!”
男生睫毛颤抖,喘着气,看清她的容貌,伏低身子把自己送过去,贴到她的脖子上,干净利落地说:“我错了。”
他的手落在她的后背,轻轻抱着,胳膊上的肌肉都在颤栗。
他很疼,肯定疼死了。
姜暖暖一下就失了声,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脑袋,不知所措。
他脸上渗出的血很快就浸润了她的衣领,她把手指插进他的发梢里,摸了摸,放缓语气:“我们先去医务室好吗?”
翟霖急喘的胸膛缓和了下来,医务室那边也出车赶来,把三个人直接运到了凌港医院进行救治。
姜暖暖的班主任收到消息后通知了三方的家里人,也赶了过来。
她跟着翟霖上了车,现在衣服沾着血站在门口等。
相比较翟霖身上只是一些皮外伤,另外两个被打脑袋还掉了一排牙的就有些严重进了急救室。
等医生给翟霖检查包扎一番,确认没有大问题后,姜暖暖才走进病房里。
他的脸上贴着方形的医用贴,两只手缠着纱布,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几只带血的戒指。
整个人看起来病态又带着一种昳丽破碎的美感。
翟霖望着她走近,嘴唇动了动,就被姜暖暖递来的一根棒棒糖抵住了,她不高兴地说:“刚刚认错的那么积极,打架恨不得把人往死里打么。”
她已经把外层的糖纸剥掉了,翟霖直接张开唇,咬下那颗糖,舌尖舔了舔,目光安静的盯着她。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僵持了一会,姜暖暖的肩膀塌下来,坐在床边,眼神复杂地说:“你讨厌别人的触碰,根本不分是男是女啊。”
翟霖垂下眸,握上她放在大腿上的手,手指钻进她的指缝,却因为纱布阻挡无法完全跟她五指相扣,但这意思也表达的很到位了。
姜暖暖呼吸一滞,“只有我啊?”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翟霖那认真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一点撒谎的痕迹。
她不理解,收回了手不让他把纱布崩开也要挤进自己的指缝里,“我不明白,是因为你的....疾病问题吗?到陌生的地方对第一个朋友容易产生情感依赖症?可好像也不该是这样,你之前发生过那种事...”
一个被那样对待过的人,她可以理解对所有人都抱有一种天然的敌意,但不管怎么样,也不会对一个才认识一点时间的她产生那样重的情感依赖,非她不可的奇怪感觉...
“我从前?”翟霖将棒棒糖放到了嘴唇一侧,口腔内的血腥味已经压下去了,他没明白:“我从前发生过什么事。”
姜暖暖难以启齿,纠结要不要说会不会当面戳破后伤人自尊,病房的门陡然被推开,骂骂咧咧的声音随之传来。
是方涛和另外一个男生的家长先一步赶到,他们看完自己孩子的惨样就气势汹汹的来找人了,还好有班主任在前面阻拦着,没有当场把床上的翟霖拎起来揍。
“你还有没有素质了!这么多年的书你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知道你把我们两个家庭唯一的独苗打成什么样了么!一个毁容一个脑震荡!”
“我告诉你赶紧把你家长叫来!别以为这事简单受个处分就能过去!不搞清楚,你就是故意伤害人!我上法院告死你!”
班主任是真心觉着心累,接了这么一个不敢得罪的烫手山芋,偏偏这两个家长还不知道情况,她是很庆幸翟霖没在她手上出大问题啊,还好是那两个严重。
她也真怕把翟家得罪了,这两家长都没搞清楚到底是谁要出事!
班主任好言相劝,“那个方涛爸爸,胡彦妈妈,有事我们好好说,我们等家长都到齐再来追究是谁的责任,该赔偿就赔偿,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现在这孩子也是受着伤,还是医院,就不要闹太大的动静了。”
两个男人一点也不想收敛,平生最难听的词都骂出来了,就是站在翟霖的病房里不走,要骂到他的家里人来为止。
话实在难听,姜暖暖听了都觉得不好受,翟霖还是一副漠然的表情,直勾勾的眼神离不开她丝毫。
她忍不住凑上去,轻声问:“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要和他们打架?我不觉得你会没有理由的打人。”
不是了解透他,也知道翟霖是不爱跟人打交道的阴沉性格,不触碰到他的线,他轻易不会主动凑上去惹麻烦。
翟霖咬碎了糖,反而说了别的事。
“学校门口那些人我撤掉了,不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
(翟霖有上辈子记忆,所以避开断腿也会保留下来之前创伤后的偏激性格,在祂的主场里性格缺陷会放的更大且没有底线,介意就打住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