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诗柳递给姜暖暖一杯酒,温柔道:“我们看中的不是顾家,而是顾廷宴这个人。”
另一鹅黄裙装的千金说:“万一出事,你难道还要陪他重新东山再起?听起来还挺浪漫的但风险很大,不过顾廷宴也确实很聪明,现在圈子里没几个比得上他。”
姜暖暖握紧了酒杯,人生第一回,喝了口酒。
葡萄酒酸涩中带了点辣,滚入喉间还有些泛涩,她抿了下唇角,听着傅诗柳又说:“我想帮他和暖暖,我跟他认识多少年了?哪有大难临头就不搭理人家的道理,我们家会尽力帮他们补上漏洞吧。”
“哇,那这位顾家的小公主应该也高兴有你这么一个嫂子了。”
被提到的姜暖暖笑了笑,看向傅诗柳,才缓缓开口说:“需要我提前喊一声嫂子么?”
她的目光晦暗,笑意不达眼底,傅诗柳面不改色,温婉道:“现在还早,等我帮你哥哥和家里渡过难关也不迟。”
“你真的会帮忙吗?”姜暖暖问,她觉得这个问题还挺重要的。
傅诗柳喜欢顾廷宴,想要跟他结婚当然也有从利益出发考量,近两年她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看着他大学投资,看着他赚钱,看着他意气风发,她就知道他绝非池中物。
家里会垮塌又如何,见过他掌控大局的样子,她觉得在这时候助他一臂之力,必然可以帮助他再站起来。
感情没有也可以磨合培养,特别是在她家有恩情的情况下,难道他还能拒绝?
她点点头,“会帮的,我很看好他。”
就算到最后不行,无非损失了一笔钱,她会给自己留下余地,不让家里被拖累。
又一位千金说:“你们两个大学还是同班吧?这也算是校园到婚纱了。”
姜暖暖心中微刺,抬手,与傅诗柳碰了碰杯,“明白了。”
她抿了一口酒,放在桌面,微笑道:“先失陪了,我去找林阿姨。”
傅诗柳目送她离去,旁边有人小声问姜暖暖明白了什么,她淡声道:“不过是让混在天鹅群里的丑小鸭看清自己身上灰扑扑的羽毛。”
今晚的生日宴姜暖暖过得不开心,还有些无可奈何。
她找到林笑,撒了娇,“玩累了,跟我去花园说说话吧。”
林笑放下应酬,笑说:“这孩子黏着我,先失陪。”
姜暖暖跟她去了家里的一处小花园,两人走了一段路,林笑温和的问:“暖暖想和我说什么?”
她拉着她坐到秋千上,蓬松的裙摆拖地,上面细碎的亮片在月色下衬的她闪闪发光,超尘出俗。
“林阿姨,我打算去伦敦上伦艺,如果顺利的话我会在那完成四年学业。”
林笑:“不参加高考了?”
姜暖暖摸了摸裙摆,“家里这次真的不好了对么?”
林笑神色凝固,叹了口气也实话跟她说:“你顾叔叔资金链断了,漏洞补不上,如果没有外部资金大量涌入帮忙抗一抗,我们没法渡过去就要申请破产,而廷宴...,他还年轻还没有财力累积,无人能帮我们渡过难关,我们能利用的,也只有一条路了。”
姜暖暖点点头,明白家里难处了,“嗯,所以伦艺是最适合我的地方。”
“为什么?其实你大可以报陵港的好大学,我们一样可以为你请一个好设计。”林笑说话时看起来竟然还有些着急,多了几分装模作样和愧疚。
她问为什么,她为什么要问,答案再明显不过了不是么。
姜暖暖在一段不一定会走到婚姻的恋爱和前途里,选择了前途,黄金鸟窝住不了一辈子她就只能另寻他路。
她早就想过以后公主光环不在她该怎么办,给予她的财富全部被收回后怎么办,顾廷宴现在不是最优选择,他需要人帮助家里度过危机,这个人显然不是她,林笑也不希望是她,甚至没有一个人觉得她可以和自己的养兄有可能。
她同样不能挡他的路,她也是个利己主义者,在这场不可抑制的心动里,她可以先一步出手斩断,为两人保留最体面的关系,为他保住利益最大化。
去伦艺是最优选择。
离开顾廷宴也是最优选择,两人一开始就有差距,门当户对从来不是嘴上说说,现实残酷,她帮不了他,他们在不同的领域里本该就是没有相交的两条平行线。
姜暖暖:“我很清楚我的存在现在变成了一个尴尬的麻烦,这是基于现实考量对大家都好的抉择,我的人生本来就走了捷径,现在选择前途走回自己本该走的一条路,等哥哥以后准备和傅小姐结婚了,我再回来祝福,您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