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想让大哥死吗?”
李泰不按套路出牌,反将李世民一军。
李世民呼吸一滞。
你这个小兔崽子!
欠收拾了是吧!
也许是李世民从第一次踹李泰的屁股开始,打开了一扇独特的窗户。
如今,但凡李泰说话有一些惹人生气,他总有一种狠狠踹这个儿子屁股的冲动。
并且,这种态度仅限于对李泰。
随便换个皇子,他都没有任何兴趣。
李泰立即观察到了他眼中的跃跃欲试,忙道:“爹,先别动手……别动脚,是你非要给我拐弯抹角。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朕是你爹,不是你的其人,你还换之其人,你还想治朕啊?”李世民仿佛练就了佛山无影脚,双脚不停的向李泰的屁股上招呼。
李泰站起来拔腿就跑,誓死捍卫自己的屁股。
她找到了一根柱子,开始表演秦王绕柱。
还别说,始皇帝通常被称之为秦王,李世民当年的封号也是齐王。
这大概是一种特殊的缘分,才会屡次上演秦王绕柱的场景。
“青雀,你给朕站住!”
“爹,你先站住!”
“你给朕先站住!”
“爹,你不追,我就站住了。”
“臭小子,不听话是吧!”
最终,父子二人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相视大笑。
李世民冷不丁的道:“青雀,你说,朕要是生在寻常百姓家,那该多好?”
言下之意。
李泰秒懂。
无情最是帝王家。
李世民这是在羡慕寻常百姓家中的父子温情,但是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这种简单的父子温情是多么的可遇而不可求。
李泰掰着手指头,认真的道:“爹如果是普通百姓,以爹的志向,前隋大乱之际,必然会投身军中。以爹的才能,麾下必然会有无数人才归心。另外,没有了爹,皇爷爷就少了一个征战沙场的儿子。没有了这样一个儿子皇爷爷想最终得到天下,首先要打败普通出身,却投身军中拥有千军万马我的普通的爹。”
李世民听得目瞪口呆。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你的普通的爹。
李泰继续道:“我的普通爹最后肯定会击败皇爷爷,最终成为天下至尊。那么,这个时候爹就不普通了,我一出生还是注定会成为皇子。”
讲到这里,他便不说了。
李世民完全听懂了。
这个儿子再用一个委婉的马屁,还说明他这个皇帝注定生而平凡,但心怀大志,结局仍旧不凡。
但是,李世民的心结还是没有化开,神色颓败的道:“至少,就不会有玄武门之事发生,没有了玄武门夺门之变,也就不会……”
“爹,如果玄武门之事没有发生,你功劳如此之大,大伯登基以后,会如何对你?”李泰正色问道。
李世民心中一凛。
李建成还能如何对他?
作为亲兄弟,哪怕李建成愿意放过他,可是当年东宫的那些人愿意吗?
功高震主!
尤其是拥有立国之功的嫡次子的存在,对于一个王朝的第二个继任者来说,可谓是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李泰感慨的道:“你没了,我和我的的兄弟姐妹也就没了。”
李世民心中豁然开朗。
对于两个儿子的接连谋反虽然心中绞痛,但是他身上的帝王威仪之气正肉眼可见的恢复过来。
“朕走了,还有许多奏疏需要处理。”
李世民龙行虎步的离开了越王府。
这一刻,他还是那个强大的大唐皇帝。
接下来一个月之久,每三天一次的朝会仍在进行中。
李世民对于政务的处理,仿佛回到了贞观初年那般,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可是,满朝文武却都太好过。
尤其是以长孙无忌等几个负责审查太子谋反案的几人,明明已经将此事彻查完毕,一切证物陈辞认罪状,全都交给了皇帝。
可是,皇帝却再也没有提过此事。
皇帝都不提及太子谋反案,其他人谁敢言及半个字。
民间对于太子谋反案,讨论沸沸扬扬。
对于此事的处理,一日没有结果,民间的讨论也就永无休止。以至于太子谋反案的影响,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减弱,反而愈演愈烈。
隐约之中,有暗流在涌动。
……
这一日。
朝会在皇帝勤政中结束。
魏徴胸口郁结之下,在散朝之后终于来到了越王府。
“越王殿下可在?老夫想求见越王。”
侍卫问道:“魏郑公,您是来宣读圣旨的吗?”
除此之外,找不到其他能够让魏徴登门的理由。
魏徴摇头道:“老夫不是来宣读圣旨,是老夫自己想见越王殿下,请代为通报。”
此言一出。
越王府的守卫都懵了。
谁不知道越王屡次三番的拉拢魏徴,结果不是收效甚微,是压根就没有任何效果。
没成想,魏徴还会主动来越王府?
侍卫也不敢耽搁,立即进去通报。
李泰亲自手拿没有鱼钩的鱼竿迎接,见到魏徴之后,问道:“魏郑公,你这是想来陪本王钓鱼?”
最近这些时日,他一直在钓鱼。
魏徴立即发现李泰的鱼竿上,什么都有,就是没鱼钩。
他的第一反应和李世民没什么不同。
姜子牙钓鱼,愿者上钩?
所以,老夫就是那个“愿者”!
魏徴也顾不了这些了,正色道:“越王殿下,陛下已经一个月了,每日都在勤奋处理朝政……”
还没等他说完,李泰便笑道:“皇帝勤政,这不挺好?”
魏徴喟叹道:“我的越王殿下,你真的不明白老夫在说什么吗?太子谋逆,影响恶劣。现在人证物证什么都齐全了,太子都画押了。可是,陛下对于此事却绝口不提。朝中百官更不敢提到太子谋反案。再这样拖下去,民间百姓的讨论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李泰翻着白眼儿道:“所以,你们都不提,想让我进宫见我爹,告诉他,陛下,太子谋反已有定论,是时候将太子一干人等处斩了。你这不是让我告诉我爹,快杀了你的儿子。这我能去吗?”
魏徴无语。
这是不地道啊!
越王的身份本来就比较敏感,最不宜提及太子谋反案的就是他。
但是,魏徴却不得不道:“可是,除了越王殿下你,谁还敢提这个?”
“你啊!”李泰立即指着他。
“越王殿下,老夫是敢于直言纳谏,但是不擅长送死啊。”
“所以,你觉得本王就很擅长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