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的道长大喘着气,满头大汗。
萧希看他这样,叹了口气:“道长啊,平时要勤加锻炼啊。”
想当年,门派里那些几岁的小娃娃爬山都比他厉害,这才哪到哪啊。
道长:“……”
他在观里也算是脚程极快的那几个了,怎么到了她这里便是要勤加锻炼!
萧希面露无奈:“这样吧,你给我指条路,我自己看着地图自己过去。”
带路道士立刻摇头:“这怎么能行,你不熟悉这里的路,万一迷路了不就危险了。”
萧希想了一下,又对他道:“那这样吧,你过来,我扛着你走。”
“???”
萧希拍了拍双手:“过来呀,愣着干什么?”
“!!!”
带路道士整个人已经彻底裂开。
他好歹也是个男人,居然被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像扛麻袋一样扛在肩膀上。
小姑娘扛着他在崎岖不平的山路走上走下,健步如飞,大气都不带喘的。
“……”
这一刻,他的道心受到了严苛的考验。
萧希扛着他,忽然看到前方不远处冒出一股黑烟。
“怎么回事,有人在山林里生火?”
萧希面露担忧。
这个地方离索道非常近,说不定真有游客走到这里,偷偷放火。
山上着火是十分危险的事。
她不能放任不管。
正要改道。
那被她扛着的道士闷闷说了一句:“啊,这个,应该是观主在上面吃烧烤。”
萧希:“……?”
浮云观的观主,在山上,吃烧烤?
那道士已经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观主是这样的,以前他总会在山上打些野兔,野鸡来吃。近几年不准捕杀野生动物了,他便让我们送食材上去,依旧烤着吃……总之不用管他。”
萧希将他放到地上:“我去找观主谈谈,你就先回去吧。”
既然是浮云观的观主,她觉得自己还是主动去打个招呼比较好。
带路的道士也不想再被她扛在肩上,果断告别了。
萧希就慢慢的朝着那冒烟的地方走去。
————
“老叶你且再等等,吃了我这现摘的菌子,保准你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
叶峰沉着个脸,坐在一张十分小的竹凳上。
在他的对面。
一个束发蓄须,穿着道袍的道士笑呵呵的站在烧烤架旁,一手拿着串儿不停翻转,一手用刷子给烤架上的东西刷油。
叶峰冷冷地道:“你分明知道我不宜食用油腻荤腥之物。”
那道士立刻回怼:“跟这有什么关系!你肚子那么大分明是因为你懒,你要是学我天天来爬山爬个几道,一样也能成为美男子。”
浮云观的观主,知天道长是他小时候就认识的朋友。
以往工作累了,他就到山上来找他小叙。
不过知天道长这个人有的时候疯疯癫癫,做事随心所欲的。
有时候来找他不仅不能疏解情绪,反而会变得更堵心。
就像现在这样。
本来他就因为和儿女关系恶劣,再加上痔疮复发的原因,心中已经郁闷到了极点。
想着来山上吸吸新鲜空气,运动运动,增加肠道蠕动。
结果知天道长在他面前大摆烧烤架,大摇大摆的烤肉吃。
作为一个坐拥整个商业集团的人,他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当然不会因为烧烤的味道就动心。
但是自己什么都不能吃,而他的朋友不仅不同情他,还在他面前大摇大摆的吃,怎么看都怎么觉得糟心。
还不如走了,让这疯癫癫的道士自己玩去!
叶峰看了一眼脚下的山景,群山藏匿于云雾之间,朦胧又壮阔。
他想摸出手机拍照。
习惯中冰冷坚硬的触感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坨毛茸茸的东西。
叶峰大叫一声,猛的看去。
只见一只毛发又蓬又乱的猴子正抱着他的包,冲着他呲牙咧嘴。
猴子忽然身形一闪,一下子跳到了烤架旁边,一只毛爪子直接一薅,把烤架上的烤鸡给抓走了。
“哎,我的鸡!”
“我的包!”
知天道长和叶峰同时追了出去。
……
萧希从林荫过道路过的时候,感觉到被什么东西砸了头。
她愣了一下,一个东西便从她头上弹开,落到了地上。
在混合着野草树叶的泥土路上,一块鸡腿骨头正摆在那里,仔细看还能看到骨头上沾着湿漉漉的口水。
她正想抬头,紧接着又是几块骨头砸在她头上,同时还伴随着一阵聒噪的叫声。
萧希:“……”
她抬起头。
纵横交错的树枝之间,一只毛发棕红的猴子抱着一只鸡,身上松松垮垮地挂着一个男士皮包。
它坐在树上一脸嘚瑟地指着她。
“就是你砸我?”
猴子嘴里不时地发出类似“咿呀咿呀”,“吱吱吱吱”的欢快声音。
好像在说:“就是我,你能把我怎么样呢?”
萧希默了片刻,直接一蹬脚,她整个人跳起两三米。
稳稳地踩在了树枝之上。
毛猴子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甚至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怎么也想不通刚才还在面前的人,怎么忽然消失不见了。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捏住了它的后脖颈。
“吱??!!”
毛猴子挣扎起来,四只尖利的爪子疯狂乱抓,甚至要反过头去咬萧希的手。
萧希直接给了它一个大笔都。
猴子:“……”脑瓜子嗡嗡。
这下彻底老实了。
“在哪里偷的东西?”
毛猴子整只都安静下来,一动也不敢动,听到这话颤颤巍巍地用手指了个方向。
萧希便拎着它往那边走去。
走了一段路,看到前方站着两个人。
在萧希出现的第一时间,那个穿着道袍的道士便看了过来。
萧希把手里拎着的猴子举了举:“你好,你们谁丢的包?”
知天道长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年轻女子。
心底确实十分惊讶。
她是怎么抓到那只猴子的?
只见那刚才还无法无天的混蛋泼猴,在那姑娘的手里瑟瑟发抖,吱一声都不敢。
要知道那猴子连他都不怕。
现在这副样子也太稀奇了。
他收回思绪,笑着向前走了两步:“他的包,他的。”
萧希闻言朝他身后看了一眼。
一个西装革履,五十多岁的男人弯着身子,双手撑在双膝上,大口地喘气。
“谢谢姑娘啊,来,老叶,你的包,快来看看有没有丢失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
那男人张了张嘴,试图站直身子,整个人忽然倒在地上,眼看就要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