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长辈们还是要回老宅的。
江迟雨坐在轮椅上,容时推着她到门口。
容慎业说:“你身体不方便就别出来了。”
说完看了容时一眼,没得到他的回应,就扶着容老爷子走了。
谢依兰见他们走的远了,才说,“明天大年初一,你们要回老宅的吧?很多人会过来拜年。”
又看向容时,有些欲言又止:“你也得跟着你爸爸去那几家走动走动。”
容时不吭声,江迟雨保证:“放心吧妈,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去。”
谢依兰松了口气,嘱咐了两句,走了。
关上门,容时把江迟雨抱回房间。
江迟雨说:“拿人手软,容时,你是一定要给我这个面子的。”
第二天天还不亮,江迟雨就催着容时回了老宅。
到了老宅,天刚蒙蒙亮,长辈们都起了,江迟雨挨个给他们拜了年,又收到不少压岁红包。
容时也跟谢依兰和容慎业拜了年。
容老爷子坐在一旁不吭声。
江迟雨拉了拉容时的衣袖,拼命朝他使眼色。
容时才终于冷淡的说,“爷爷,新年快乐。”
容老爷子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应了,但脸色明显好了很多。
一家人一起吃了顿早餐,江迟雨吃完就有些犯困,容时把她抱上楼送回房间休息。
没多久,就跟着容慎业走了。
江迟雨躺在床上眯了个把小时,她定了闹钟。大年初一,她作为新媳妇,总不好一直赖在床上。
江迟雨从床上爬起来,准备下楼。
她右手撑着床,左脚用力,让自己站起来,然后拉了拉边上的轮椅,想靠自己的力量坐上去,但还是有些费力。
外头听到动静,立马敲了敲门,喊了声,“少奶奶?”
江迟雨愣了一下,坐回床上说:“请进。”
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走进来。
恭敬的说:“少奶奶有事就喊我,我在外头呢。”
江迟雨示意她把自己扶到轮椅上,坐稳后。女人说:“我姓吴,少奶奶可以喊我吴姐。”
江迟雨笑着说:“谢谢吴姐。”
容时的房间很大,是个套房,外头应有尽有,平日里他注重个人隐私,佣人们不敢随随便便进他的房间,就算是今天,也只敢在房门口等着。
江迟雨之前也来过两次,不过都没有好好看过。
今天仔细一打量,瞬间感受到了豪门的气息。
老宅也有电梯,吴姐推她下了楼。
客厅里站着几个人,看样子正准备走。谢依兰站在一旁。
几个人见到她,都停下了脚步。
江迟雨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该走该留。
她这副样子出场不太好吧?
谢依兰也已经看见她了,眼神示意吴姐把人推过来,然后大方的向几人介绍:“这是我们家容时的媳妇,江迟雨。小雨,快给叔叔阿姨拜年。”
江迟雨跟着谢依兰的介绍,依次向他们拜年。
又收了不少压岁红包。
长辈们玩笑什么时候能喝到她跟容时的喜酒,被谢依兰四两拨千斤的带过了。
谢依兰把人送出去,江迟雨才松了口气。
片刻,谢依兰就回来了,说:“你起了?是在客厅里坐会儿还是?一会儿还会有人来。”
她抿了抿唇说,“小雨,在自己家里,别拘束。”
江迟雨点头说:“外头天气挺好的,想出去晒晒太阳。”
谢依兰还记得之前医院里那个事,让吴姐给她拿了条披肩和毯子过来,甚至还给她戴了个毛线帽。
给江迟雨闹了个大红脸。她真是觉得挺夸张的。
吴姐把她推到院子里。容老爷子正一个人坐在那下棋,戴着老花眼镜。
江迟雨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上去,容老爷子已经瞧见她了,瞥了她一眼视线又落回棋盘上。
江迟雨厚厚脸皮过去了,“爷爷,下棋呢啊。”
老爷子看了她一眼,忽然说,“来一盘?”
江迟雨觉得自己那技术挺丢人的,但也不敢拒绝,硬着头皮说:“好的。”
果然下着下着,老爷子的眉头就皱起来了,时不时的看她一眼。
江迟雨汗涔涔的,这会儿庭前有些喧嚣,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去,看见谢依兰正带着一男一女进来。
看清人脸,江迟雨的身体有些发僵。
是原静华和她老公。
她收回视线,目不斜视的盯着棋盘,手指不自觉的已经握紧了。
容老爷子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
谢依兰把人领进来说,“爸,白家来给您拜年了。”
说着,把手里一个暖手宝塞进江迟雨手里说,“小雨,冷不冷?”
江迟雨摇摇头。一直没抬头。
原静华和她老公给容老爷子拜了年,就有佣人来替他们倒上茶水。
原静华的目光复杂的落在江迟雨身上。
这会儿该轮到江迟雨下棋了,她有些心不在焉,随手走了一步。
然后就见老爷子的手在棋盘上敲了两下,有些严厉的说:“你下这里,接下去还有路走吗?”
江迟雨回过神来,目光落在棋盘上认真看了看,果然发现她走了步烂棋。有些心虚的看向容老爷子。
容老爷子瞪了她一眼说:“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浪费我时间。进去吧,别在我跟前碍眼了。”
江迟雨低头不说话,谢依兰笑着说,“爸,您别跟她生气了,下次让阿时好好教教她。”
说着看了眼吴姐。
吴姐立马去推江迟雨。
江迟雨本来低着头,在经过原静华夫妻的时候,想到她现在的身份是容时的妻子,还是礼貌的冲他们点了个头,就算是打了招呼了。
容时将近中午才回来,家里还有客人。他听佣人说了江迟雨的事,拧了拧眉上楼了。
江迟雨坐在房间的阳台上,正望着外面的景色。
容时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
江迟雨回过神,回握住他,说,“你回来拉。”
容时:“你到见她了?”
江迟雨顿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嗯”了一声。
容时还没说话,江迟雨忽然笑起来说,“我感觉你爷爷也很疼我的呢。”
她说了当时的事,有些笃定的说,“他老人家肯定是看出来了,所以借着由头让我先走。”
容时没说话。
江迟雨朝他伸出手,容时把她抱到腿上坐好。
江迟雨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平静的说,“容时,我现在有自己的家了,她对我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过的很幸福。”
容时无言,盯了她一会儿,伸手与她十指紧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