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雨拿起啤酒瓶子,一边瞪着容时一边往嘴里送,似乎故意要跟他作对似的。
容时把瓶子抢过来,江迟雨立刻就爆发了。
“你个冷血无情狗男人!还敢抢我酒。”
容时此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不想再在这种环境里呆下去,从钱包里抽了把钱出来放在桌上就把江迟雨扛起来往外走。
江迟雨挣扎着,手脚齐舞。
老板娘震惊的拿起那把钱,对着两人的背影说了句:“姑娘,这么帅的男朋友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打开车门,容时一把把江迟雨扔到后座上。
江迟雨痛呼了一声。
容时冷着脸对司机说:“回别墅。”
江迟雨缩在角落里,容时以为她又要耍酒疯,谁知,她嘴一扁,直接哭了。
“呜—你那么凶干嘛。人家不帮我就算了,怎么说我也是跟你在一张床上的,你居然帮别人。”
容时盯着她:“我没有。”
当时那种状况,他不可能当众让人下不来台。
“呜—你就有!你只管白思薇不管我,原静华也偏心她,你们所有人都偏心她。你知不知道今天我有多丢脸?我就跟个小丑一样。”
江迟雨哭着,又张牙舞爪的扑过来了,容时一把把她搂在怀里,把她固定住,语气不明,“那你想怎么样?”
江迟雨只是捂着自己的脸哭:“我真的是丢脸死了,我没脸见人了。”
容时看着她从指缝里溢出来的泪,不知怎的,今晚的火气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他僵硬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沉着声:“好了,别哭了。”
江迟雨恶狠狠的抬起头:“我一定要拉黑你!”
容时无奈的道:“你不是已经拉黑了。”
江迟雨嘟着嘴:“那就再拉黑一百遍!”
容时被气笑了。他一向清冷,很少有笑的时候,这一笑,虽然很短暂,却宛若冰雪消融。
可惜江迟雨醉醺醺的没有看见。
车快开到别墅的时候,有个大转弯,江迟雨忍不住吐了。
车子里瞬间弥漫起了一股难闻的味道。
容时嫌弃的把人拎下车,接过司机递来的矿泉水给江迟雨漱了漱口。
江迟雨吐完了,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容时是有很严重的洁癖的,见状拧了拧眉,用脚踢了踢她,“起来。”
江迟雨不满的挥开他,“干嘛呀!”
容时无奈,只能伸出手来拉她,江迟雨双手乱挥,“我不要坐车了,难受。”
容时也没想再回车上,车里难闻的很。反正这里离别墅也很近了,走也走不了多久。
他吩咐了司机先走,然后一把拎起江迟雨。
江迟雨歪歪扭扭的走了几步,就喊累,抬起脚脱下自己的高跟鞋,刷两下扔出老远。
容时扶稳她:“……”
赤着脚走在路上,咯的很,没多久江迟雨又喊起疼来。
容时按了按眉心,只觉得她是真挺能折腾的。她又坐到地上了。
容时也懒得管她了,等她自己想走了再说。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大眼瞪小眼,江迟雨忽然伸出手,“抱。”
容时:“……”
江迟雨吸了吸鼻子,眼神雾蒙蒙的,也不知道清醒还是不清醒, 她扁扁嘴,可怜兮兮的说道:“你抱抱我吧。”
容时迟疑了会儿,还是蹲下了身子,江迟雨趴到他背上。
两人慢悠悠的向前走着,江迟雨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会儿又来劲了,从青藏高原唱到最炫民族风,没几句在调上。
容时被弄的烦躁,刚想呵斥她,却见她歪着脑袋笑了,她的唇贴在他的耳边说:“容时,你知道嘛?我今天讨厌死你了。我都准备跟你老死不相往来了。”
是显而易见的埋怨,容时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下一秒见她靠过来,把自己的左脸颊贴在了他的右脸颊上,江迟雨有些模糊的说,“不过我现在原谅你了。”
然后就睡着了。
两人回到别墅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
江迟雨洗澡的时候又闹了一出。
容时本来是给她放好了水把她丢在浴缸里,自己去淋浴,打算洗完再把她捞起来。
没想到洗到半路江迟雨自己又爬起来了,还冲进了淋浴房。
容时冷着脸帮她穿好衣服丢上床,后悔自己回来的时候没直接把她丢进客房。
不过在看见江迟雨那双伤痕累累的脚的时候,到底还是给她上了药。
江迟雨睡着了倒是没那么闹腾了,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安静的很。
容时看了她片刻,掀开被子躺在她身边,不多会儿也睡过去了。
江迟雨做了个梦。
梦里她才八岁,那天刚好是母亲节,放学后她带着礼物去了白家。她在门口等了很久,等到天快黑了。才等到一个白家的佣人出来跟她说:
“江小姐还是回去吧,太太不在家。”样子挺为难的。
可她刚刚明明听见白思薇在院子里笑,说自己要吃妈妈做的小蛋糕。
江迟雨低头抠着手里的礼盒,“哦”了一声就走了。
经过垃圾桶的时候想把礼物丢掉,抬了几次手还是没舍得,把它放在了垃圾桶边上就走了。
她站在公交站台上,天都已经黑了,她盯着来来往往的车流,忽然转身跑回去。
却发现垃圾桶那边已经空空如也了。
江迟雨惊醒,伸手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在流泪。
她擦了擦,手机铃声响了。
她下意识的接起来:“喂?”
江铭峰:“我听说你昨天跟原家闹的很不愉快?”
江迟雨淡淡的说:“也不算吧。”她也没跟人吵架,还送了礼,就是搞了白思薇一身酒。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警告道:“江迟雨你给我听好了,你今天立刻去道歉,你要是把原家给得罪了,我就断了你的生活费!”
江迟雨垂着眼,冷冷淡淡的盯着被角,嘲讽道:“江铭峰,你除了威胁我这个,是不是没其他能耐了?我说你自己没本事做生意,就把公司关了也行,老想着靠女人是怎么回事?”
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江迟雨盯了手里的电话几秒,直接向地上砸下去。
她瞧着四分五裂的手机,眼神里是冰冷的恨意:“谁他妈的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