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想了一下,然后说:“你想这么理解也行,我明天可以换一种方式。”
反正为了充电,他什么都能干。
郁玄这下子是彻底呆住了。
接着一连几天都不愿意让冷白碰他。
问题不问了,早餐不吃了,肩也不勾了 。
活脱脱是一副打算和他划清界限的模样。
冷白这才回过味儿来——
如果没有前几天那节体育课上李亦天说的那句话,他现在也不至于几天都充不上电!
不行,他必须去找李亦天说清楚。
于是在周五下午的体育课上,冷白没有跟着郁玄一起去操场,而是走向了李亦天,把他带到了另一棵榕树附近的墙脚里。
李亦天看了看附近,发现这附近并没有监控,他似乎明白了冷白想要干什么,便道:“有什么话,你得在这种见不得人的地方说?”
冷白道:“你上节体育课下课时候说的话,对我和郁玄之间的关系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我希望你……”
李亦天哂笑:“我当什么事呢!冷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怎么,你这是真的想追郁玄所以才转来的一中?那你可真的是好拼啊!”
冷白有些无语,为什么和人类做解释这么难?
“你爱怎么理解怎么理解,爱怎么说我也无所谓,但是郁玄这几天已经不理我了,所以……”
冷白话还没说完,李亦天就笑了:“怎么,你还指望着我说话郁玄会听吗?实话告诉你吧,郁玄他要是不想理人,你就算是使再多的手段,他也不会搭理你的,你还是把你的小心思收一收,好好学习吧高材生——”
最后三个字,他像是有恨意一般,狠狠地、一字一顿地说了出口。
冷白见他作势要走,便道:“我并不需要你去替我说话,也没有这个必要。我只是单纯需要郁玄这个人而已,他理不理我无所谓。而且,你似乎误会了一点,我来市一中,原则上来说,是为了我自己,不是为了他。”
毕竟充电是充给自己用的,而郁玄这个充电器,只是刚好在市一中罢了。
若是充电器是别人,在别的犄角旮旯里,他也会去找那另一个人。
毕竟他只是一个AI,还真的就对郁玄没什么想法,就是只想充电而已,毕竟他要是真的开启数据重建,会用到很多的电。
这很多很多的电,若是没有一个持久稳定的电源给他提供电量,他估计可能重建不到一半,就会因为电量不足而陷入待机状态——昏迷。
那他到时候想做什么,是坚决都做不成的。
李亦天一愣,随即道:“我看你就是想巴结郁家!我可告诉你,郁玄他最讨厌别人因为他的家世背景就跟他接触了,不然他不会不理你的,现在他都对你避之不及了,显然就是认定了你是想巴结他郁家才对他嘘寒问暖的!”
“而且你俩天天腻在一块,不知道的都以为你俩之间是不有一腿呢,真他妈恶心!”
冷白神情一滞。
他什么时候和郁玄天天腻在一块儿了?
他和郁玄是同桌,每天上课都坐一起不奇怪啊,而且他还是走读生呢,哪有时间和郁玄搞东搞西的?
他不解。
可是他的身后却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
“李亦天,是不是我之前不跟你计较,惯着你了?”
是郁玄。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冷白的身后。
“我是讨厌别人因着我的家世背景接近我,但是我更讨厌的是你这种卑劣之徒,你别以为高一那件事内幕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着,既然都过去那么久了,何必计较那么多,大家都是同学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必要把同学关系搞得那么僵。”
乍一听见“高一那件事”,李亦天感觉背上冒起了冷汗。
他还以为……这都快一年半了,郁玄几乎都没找过他麻烦,是因为根本不在意或者是忘掉了。
结果……
郁玄其实一直都记得。
只是懒得和他计较罢了。
“玄哥,我……”李亦天想开口解释,但郁玄根本不给他机会。
“我跟你不熟,叫什么哥,你真以为你和我很熟呢?”郁玄现在看见他就觉得恶心,更别他刚刚他偷听墙脚的时候都听见他说了什么。
这种人,最会用冠冕堂皇的样子来指责你这里或那里的行为举止不端。
但是其实他们自己明明什么都不怎样,却还厚着脸皮说别人。
可笑,又可悲。
“李亦天,你不是很想知道我和冷白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吗?我看你这么喜欢和那几个女生聊八卦,你干脆将来去做狗仔算了,以你的眼力见,混出名声是早晚的事,何必在市一中的重点班屈才呢——何况我和冷白之间清清白白,也不知道你的眼睛是不是有什么毛病需要去医院看看,如果缺钱,我借你。”郁玄放完狠话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结果刚走没几步就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冷白,问:“你不走?”
因着感化完成度一点点上升的缘故,冷白已经能听懂一些话里有话的话语了。
他跟上郁玄的步伐,不再去看李亦天。
快走到操场的时候,郁玄问他:“刚才李亦天那么说你和我的关系,那么折辱你……的心意,你不生气?”
他有点想探探冷白的口风。
冷白摇摇头,说:“我并没有觉得他折辱我——我听不出来别的意思。”
郁玄眉心微拧:“你是不是有受虐癖好?”
冷白继续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他说的话也不算全部是假的。”
“怎么说?”
“我确实是因为想追你才来的一中。”
其实在郁玄上一次跟他提及是不是想追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立刻调整了策略,反正之前献殷勤的策略现下横竖也没啥用了,还不如换一种方式,毕竟还是要走一步看一步,审时度势才是最重要、最稳妥的。
郁玄听言,只觉得自己莫名有些不自在。
他看身边那人站在被教学楼阴影覆盖的地方,却觉得冷白好像比一个月前,更加的有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样子。
他好比一直安静的白兔,站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甩不走,也不闹腾。